过去总是闲不住的叶长臻在养伤期间还算老实,每日按时服药,夜里早早歇息,看来让人很是放心。
郭晋却并未因此放松对叶长臻的看守,毕竟荣王殿下名声在外,是连皇宫高墙都翻过的人,这关内衙署的围墙可不比徽京皇城的高。
他已修书给叶龄安,如果再让叶长臻逃了,那他怕就要提头回去见当今圣上了。
叶长臻又怎么会不知道郭晋的心思,但还没有得到霍珏等人的确切消息,他不能贸然离开。
于是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主仆关系,私下较着劲儿。
一天后,派去魏国边境的密探回来向叶长臻禀告情况,道:“禀殿下,共发现五具尸体,四男一女,四具在客栈中发现的都受了严重刀伤,腹部被刺穿而亡。还有一具在客栈附近找到的,除了腹部有致命伤外,左臂也有很深的刀口。”
郭晋察觉到叶长臻在听见暗卫描述最后一具尸体时刻意压制的激动情绪,室内的气氛也因为叶长臻的沉默变得死寂。
郭晋又等了一会儿,见叶长臻依旧没有说话,于是询问道:“殿下……”
叶长臻知道左臂受伤的一定是霍珏,暗探没有回来时,他还希望着霍珏等人能逃过一劫,但如今事实既定,他纵有满腔愤怒也无法让那热情好心的一队商人起死回生。
尽快平复了情绪之后,叶长臻问郭晋道:“霍珏的家人找到了吗?”
郭晋道:“还在找,殿下给的信息比较模糊,所以还需要一点时间排查才好确定。”
叶长臻低低应了一声,扶额道:“孤有点累,你们先下去吧。”
郭晋与暗探就此退下,刚才还浮现在叶长臻脸上的疲惫顷刻间消失。
天色渐渐暗下时,郭晋给叶长臻送来晚膳,但叶长臻吃了没几口便兴趣缺缺。
郭晋是叶龄安留在叶长臻身边的眼线,他更明白自己已经因为这层身份遭了叶长臻的忌惮,若再有什么闪失惹了这荣王殿下不高兴,将来回了徽京并不见得有好果子吃。
于是郭晋殷勤道:“可是东西不合殿下胃口?要不奴婢让他们去重做?”
叶长臻知道郭晋是想着法地要说服自己尽快回徽京,他偏不乐意回去,于是站起身,松了松筋骨,道:“窝在这方寸之地久了,手脚都僵了,走,随孤出去转转。孤还没好好看看过着陈魏第一关呢。”
郭晋可不敢放叶长臻出去,忙拦道:“殿下身子怕还没完全恢复,再说这会儿天色晚了,外头又冷,殿下不妨待在屋里,出去了才真是要将手脚都冻住了。”
郭晋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得叶长臻好不厌烦,他正是因为不喜欢宫里都是这副戴着面具虚情假意的样子,才总爱往外头跑。
叶长臻对郭晋所言置若罔闻,负手仍往外头走。
郭晋一面拦一面退,两人一直拉扯到房门口,他还是开口道:“殿下不可怜奴婢跋山涉水地过来,也心疼皇后舐犊情深。殿下音讯全无的那阵子,皇后可是急坏了。”
叶长臻并非不信郭晋的话,只是对自己的父母始终难以做到真正的亲近,就像曾经叶姝鸾与他说的那样——我明知父皇与母后是真的关心我,可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什么东西,好像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所以他相信元凤仪是当真担心自己的安危,但要他回去的原因,或许并不只是这样简单。
想到这些不可与外人道的苦闷,叶长臻无奈又失落,倒也没再为难郭晋,折返回屋子里。
郭晋看叶长臻像是听进了自己的话,只道劝人还得循序渐进,这会儿没再追进去接着劝,安静退了出去。
叶长臻并非就此妥协,而是估摸着郭晋既已给徽京送了信,按照当今元凤仪如此强硬的手段来看,她很可能会在收到消息后再派人来将他带回徽京,到时候就彻底没法脱身了。
未免夜长梦多,叶长臻果断决定,第二天就想办法离开泉阳关。
大夫如旧每日给叶长臻看诊,郭晋每每都在旁盯着。
这一日,叶长臻忽然道:“孤在此地叨扰多时,还没正式跟城令和守军将领道过谢。”
叶长臻是个广结善缘的性子,郭晋虽疑心有诈,但叶长臻说得也确实在理,便问道:“奴婢知道了。”
“你不知道。”叶长臻抓了一把大夫的手,借力站起身,道,“孤要亲自去拜见方显诚意。”
郭晋阻道:“他们寻找殿下,帮殿下养伤,本也是臣子应尽之责。殿下仁厚,真要感谢,将他们招来,赏赐些东西即可。再者,边境事务好些都棘手,殿下登门,他们不好拒绝,万一耽搁了事,他们是万死难辞的。”
“孤可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叶长臻说完便扬长而去,丢下郭晋和大夫面面相觑。
郭晋只以为是叶长臻又被堵了开溜的路终于恼羞成怒,匆忙挥了挥手让大夫退下,立即跟进房中,安抚叶长臻道:“是奴婢失言,殿下息怒。”
叶长臻快速朝外头看了一眼,见大夫已经离去,随即无奈叹了一声,指着郭晋道:“你且等着,等孤开了府,第一个就跟父皇讨了你,到时再看你这样威风!”
叶长臻说的是气话,听来三分恼却有七分逗郭晋的意思。
郭晋虽是内侍副总管,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伺候主上的下人,听了叶长臻的威胁,他垂着眼,道:“殿下宽厚仁泽之名都是宫中交口称赞的,奴婢若真能到殿下身边服侍,还是奴婢的福气。”
叶长臻知道如郭晋这样的人惯是以退为进,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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