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发生在应归颜和苏扶臣之间简短的谈话却在彼此心底刻下了深切的痕迹，那只无形的手总在搅弄着本就不甚平静的心湖，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下翻滚着浪涛。
一行人在日次一早继续上去，按照计划绕开官道，走山道提前到达和远处领约定的会和地点，做好安排。
起初刚进入山中时，马车尚能将就着前行，但伴随着入山越深，山道越来越不好走，马车颠得车中的集中越发难受，甚至连拉车的马儿都在车轮又一次陷入坑洼后不愿再多花力气。
冷风在林中穿梭，少有人至的山中比城镇要冷上许多也阴森上一些。
应归颜从马车上下来后便问叶长臻道：“这样的环境，弄雪能支撑下去吗？”
叶长臻小心翼翼地扶弄雪下车，帮她将身上的氅衣裹紧了一些，冲苏扶臣道：“苏兄可要看好了归颜，她肩上的伤容不得小瞧。”
说罢，叶长臻在弄雪身前半蹲了下来。
弄雪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没料到这举动来得这样突然，摇着头，不愿意麻烦他。
苏扶臣关心应归颜道：“山中道路崎岖，你跟着我走就好。或者……”
他向应归颜伸出手，掌心掬着此时的日光，道：“我拉着你走。”
应归颜出于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昨夜苏扶臣那关于将来的提问，倘若结果不是他们希望的那样，应当如何。
心头蓦地柔软下来，想来事事冲锋的陈国女将在这一刻选择接受苏扶臣的好意，伸手握住他的手，却是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道：“怎么怎么凉？”
掌心相贴，传递着彼此手心的温度，苏扶臣更是下意识握紧了应归颜的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与叶长臻道：“叶兄，出发吧。”
李洵抢在几人提步前道：“我去探路。”
苏扶臣和应归颜彼此看过一眼，跟在李洵后头往山中走去。
叶长臻见弄雪的视线一直都在苏扶臣身上，与她道：“那我们跟在最后。”
弄雪点头，在叶长臻的轻扶下跟了上去。
几人走了不多时便被一条几乎被冻住的溪水拦住了去路。
溪面不算宽但因为有些地方结了冰，有些却还有溪水流动，非要过去总少不得费些功夫。
李洵拾起几块脚下的石子往溪上结冰的地方丢出去，借以辨别冰层厚度，判断是否能直接踩踏，随后道：“能直接踩过去，但是冰面湿滑，需十分小心。两位小娘子千万当心才是。”
言毕，李洵先行踩上冰面，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每一处可以行走的地方，而岸边的几人仔细看着他走过的路线，准备稍后跟着走。
待李洵过去，叶长臻对苏扶臣道：“你们先过去吧。”
苏扶臣知道弄雪行动比应归颜更不方便，道：“你带弄雪小娘子先走，我和小应在后头策应。”
弄雪立即摇头，直往叶长臻身后躲去。
叶长臻知道弄雪的担心，于是转而劝说应归颜道：“被威武女将军盯着跟在后头，我都会紧张，何况是弄雪，你跟苏兄先走，我在后头策应你们。”
应归颜感觉到弄雪一路上都对自己和苏扶臣有所回避，她心中疑惑，可现在不是就追这些的时候，而李洵又在对面催促，她便不想浪费时间，与苏扶臣道：“我们先走吧。”
听应归颜这样说，苏扶臣像方才那样，拉着应归颜的手，在前头为他引路。
叶长臻看他两人走了才与弄雪道：“我们跟上去。”
没有完全被冻住的溪水还在冰面周围流动，水声传入几人二中，原本是纯正的山野之音，却在此时成了催促，听得人越发紧张起来。
苏扶臣小心看着脚下的冰面，每踏出一步，必以足尖试探，再缓慢落下，确定冰面能够承受住自己的重量才转移身体重心，带着身后的应归颜往前挪步。
原本一切进行得颇为顺利，但就在走过一半时，苏扶臣忽然听见脚下传来冰面碎裂的声音，他下意识道：“小应……”
“我听见了。”应归颜随即转头对叶长臻道：“溪面好像撑不住了。”
苏扶臣踏出的右脚还没有完全着力，他和应归颜一样，转头去看后头的叶长臻跟弄雪，又问应归颜道：“冰裂应该还没有到表面，但我不确定再踩下去会如何？我们怎么办？”
李洵见几人忽然在溪中间停下，担心喊道：“怎么了？”
“应该是我们动作太慢了，溪水结的冰原也不厚。”应归颜回道，先是目测了苏扶臣到对面的距离，再转头问叶长臻道，“能带着弄雪冲过去吗？”
叶长臻自是可以，但考虑到弄雪的身体，他犹豫了。
溪面的结冰随时会彻底裂开，到时他们谁都难逃落入溪中的命运。
这样冷的天又是在野外，弄湿了衣服多的是不方便，不光耽搁行程，还不利于他们的安全。
应归颜等不了叶长臻做决定，对苏扶臣道：“冲过去。”
苏扶臣顾及着弄雪，问道：“弄雪……”
“再不走，谁都逃不了。”应归颜催促道。
李洵见四人迟
第四六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