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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那个“将军”身份暂时撇去,她才能在苏扶臣面前只做“小应”,有着“小应”本该有的脾气,而不需要多给自己套上其他责任的枷锁。
      “小应……”
      应归颜听见苏扶臣唤自己的瞬间就下意识地往后退,几乎又要站回一旁的阴影里。
      见她不知为何突然慌张起来,苏扶臣起身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若真有难处,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
      应归颜摇头,仍然垂着眼,听见窗外传来忽然猛烈的风声,她抬头去看,视线仿佛能穿过窗扇望见正在风中乱舞的飞雪。
      “晚上。”应归颜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稍稍停顿片刻,补充道,“没人的时候。”
      苏扶臣开始没有完全明白应归颜的意思,应归颜看着窗,他看着应归颜,直到应归颜终于将视线落在他身上,她眼底似有若无的笑意才让他豁然开朗。
      难以克制的笑容在苏扶臣清俊的脸上绽开,他本要上前,但还是顿住了脚步,朝应归颜揖道:“多谢。”
      应归颜看他朝自己作揖,再与他视线相触的那一刻,她的眼里也终于难掩笑意,道:“不觉得你这样很傻吗?”
      苏扶臣坦然,昂首之态颇为骄傲,道:“你觉得我傻?”
      应归颜抱臂看他,道:“我看是近墨者黑,叶长臻把你教坏了。”
      “非也。”苏扶臣道,“叶兄反倒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心间原如春风过境,花草漫山,只是再一想,如此喜悦只得在众人不知的夜下灯影中,在进入徽京之前,苏扶臣不免心头戚戚,只是不想破坏了这好不容易重新融洽的气氛,道:“于我而言是好事。”
      见他卖关子,应归颜便猜想他基本是不会说清楚了,就像上回在山里的那块大石头后那样。
      应归颜索性不去追问,视线落去桌上的书上头,问道:“你方才看了那么久的书,书上写的什么,很有意思吗?”
      苏扶臣摇头。
      应归颜不信,走去桌边将书拿起来一看,果真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她悻悻放下,又问道:“看了这么久的书,你不累吗?既然都梳洗过了,早点歇着吧。”
      看应归颜这就要走,苏扶臣失声道:“小应。”
      “嗯?”应归颜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什么事?”
      “此时毫无倦意,还想再坐一会儿。”苏扶臣道。
      应归颜倒不扭捏,干脆坐去方才的凳子上,道:“那就坐一会儿。”
      苏扶臣原要坐回床边,只是才转身又觉得不好,转头看着正等自己落座的应归颜,他直接坐去她身边,道:“这样坐吧。”
      应归颜总是觉得今晚的苏扶臣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奇怪在哪里,而她自己也是,竟然答应了他那样的请求,将宋嘉鱼的话抛去了脑后。
      只是晚上这一点点的时间,只做三公子面前的小应。
      应归颜在心底这样告诫自己,不曾发觉身边的苏扶臣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当她察觉时,只落得被他含笑相待的结局。
      不知是暖光烛火感染还是苏扶臣当真如此,应归颜觉得他今晚的目光除却温柔更添过去没有的热忱,绝非冒犯,与他向来待人接物时一样的从容雅致,即便热情也让人如沐春风。
      应归颜喜欢这样的苏扶臣,少了一板一眼的规矩和因为过分谦逊而产生的生分,此刻的他才更有人情味,与她而言更像朋友,或是不光是朋友。
      见应归颜笑容灿烂,苏扶臣问道:“何以这样高兴?”
      应归颜挑眉反问道:“你又为什么这么高兴?”
      有些愿望奢求不得,便只要能接近哪怕一分一毫都足以令人欣喜。
      应归颜没有拒绝他就足够让苏扶臣欣喜若狂,只是从来内敛温润如他,除了与她对坐,暗自欢喜,是做不出什么外放举动的。
      见苏扶臣摇头,应归颜暗道他又遮遮掩掩的,但也无伤大雅,她只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元将军,否则……”
      “我知道。”苏扶臣收敛笑意,顷刻间认真起来,看着应归颜道,“我也不愿让旁人认得小应。”
      唯恐自己一时情急,表露太过,苏扶臣又立即找补道:“我的意思是,得你为我破例,如此情义,我不敢辜负,一定保守秘密,这世上除天与地,便只有你我二人知。”
      应归颜这才满意,点头道:“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真就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我定不饶你。”
      说着,应归颜亮出了自己的拳头在苏扶臣面前动了几下。
      想起那日应归颜跟叶长臻动手的情景和后来叶长臻再三给自己的嘱咐,苏扶臣认真对应归颜道:“我知你只是有时冲动绝非莽撞,但叶兄临走时曾要我一定劝你,等进了徽京务必冷静处事。你千万要记得。”
      所有人提起徽京都这样一筹莫展,苏扶臣没有隐去叶长臻的名字,就是要通过他那个自小在徽京皇城中长大的荣王身份再次强调此行可能面临的种种困难,要应归颜小心行事。
      体会到苏扶臣的良苦用心,应归颜除却感谢还有莫可名状的喜悦,就像苏扶臣不同于别人的温柔,他每每给她的关心也仿佛众不同。
      应归颜无法说清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样的感受,甚至她有些享受来自苏扶臣的这一份在意,笑着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也是,要保护好自己。”
      分明只是一句叮嘱,不知为何却有诀别的意味,像是再不说,等他们真的站在徽京那个巨大的漩涡边时就会连这样一句话都来不及再说了。
      要保护好自己,要多为自己筹谋,要记得应归颜虽是陈国人,也盼望着他能顺利完成这次和谈,全身而退。

第五二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