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煜看似只是闲谈,但深谙其性子的叶长臻每每开口前都小心斟酌,兄弟之间心照不宣,只说能说的,再要深究,眼下也不合时宜。
叶长煜从叶长臻并不尽实的言语中已基本勾勒出了这一趟蜀国护送队伍中各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包括叶长臻这个本不应该出现的荣王在整件事中可能但当的角色。
谈话临近尾声,有侍从前来禀告,说郭晋和柳机已至。
叶长煜不曾耽误,却也知道此时不宜再和蜀国使团正面冲突,便先着人去南苑送信,他则直接带人后一步往南苑而去。
依照约定好的,叶长煜只带了叶长臻、柳机和李洵三人,而蜀国使团看在陈国来了两位尊贵身份的皇室子弟面子上,还是答应带他们去看望苏扶臣。
分别时,苏扶臣还好好的,叶长臻看他如今卧床不起,脸色苍白得有些骇人,不免心头一震,问蜀国使臣,道:“怎么病成这样?”
柳机在叶长煜授意下直接为苏扶臣诊脉,最后道:“三皇子的脉象表面看来虚浮不实,似因水土不服所致。”
“这些看过的大夫都已经说过。”蜀国使臣打断道,“难道连陈国的太医院院首也只能看出这点情况吗?”
柳机再仔细为苏扶臣号脉,眉头越皱越紧。
李洵在床边仔细观察着房中的摆设陈列,随后轻声同柳机道:“可否让我看看?”
蜀国使臣见李洵一介布衣,阻止道:“你是何人?三殿下玉体岂是你能染指的?”
“这是孤府上的家医,曾经救过孤的命。”虽是信口胡诌,叶长臻却说得掷地有声,看苏扶臣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又故意问道,“三殿下可愿让李洵看看?”
苏扶臣虚弱得没什么力气,却也还是能听见旁人说话的,对李洵放心,便点了点头。
李洵坐去床边给苏扶臣号脉,同时将床边的陈列更仔细地看过一遍,见床头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还未喝完的茶。
号完脉,李洵脸色也不好,他也无法从脉象上找出苏扶臣的症结所在,只冲叶长臻摇了摇头。
室内气氛顿时更加沉闷,苏扶臣却一直看着叶长臻。
叶长臻随即到床边,两人就这样彼此看了片刻,他好像明白了苏扶臣的意思,点头道:“放心,她没事。”
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见。
苏扶臣随即放了心,神情随之放松了一些。
叶长臻叹了一声,也注意到床头的茶,问道:“病成这样还喝茶?得是多好的东西才让你这样都放不下?”
看叶长臻端起茶杯,李洵终是耐不住心中困惑,在叶长臻身边耳语一声。
叶长臻一只手正按在杯盖上,听了李洵的话再转头去看叶长煜。
叶长煜会意,对蜀国使臣道:“三皇子日日都喝茶?”
“燕京带来的故乡之物,三殿下借以解思乡之情。”蜀国使臣道,同时明白了叶长煜的意思,顿时怒道,“你们休要胡乱猜测!”
叶长臻放下茶杯,道:“我们也是为三皇子的安危考虑,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嘛。”
蜀国使臣不依不饶道:“这茶我们全都在喝,若当真有问题,我们一个都逃不了,怎会只有三殿下一人遭逢毒手,你们休要信口开河。”
“贵国三皇子远道而来,孤奉天子之命前来迎接,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莫说诸位心急,孤也希望能尽快找出原由,解决此事,以免造成两国之间更深的误会。”叶长煜道,“双方在此时应该竭诚合作,但诸位拒绝配合,再耽误了医治三皇子的时机,陈国不负这个责任。”
叶长煜的态度并不激烈,语调也平稳,只是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深刻,不怒自威之态还是让蜀国使臣颇为忌惮。
短暂僵持后,蜀国使团命人取来苏扶臣日常饮用的茶叶,道:“三殿下饮用的都在这里。”
叶长煜颔首,又转去床边对苏扶臣道:“三皇子放心,孤必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但眼下还需三皇子做个决定。”
苏扶臣嘴角轻轻扯动,让叶长煜继续说。
“今上派了柳院首前来自是心系三皇子安危,为帮助三皇子早日康复,孤想让柳院首留在南苑照顾。”叶长煜道。
蜀国使团并不想答应,可见苏扶臣首肯,他们也无计可施。
“孤会安排侍卫在在南苑巡视,三殿下的住所也会加强守卫。”叶长煜道。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软禁三殿下?”蜀国使臣质问道。
叶长煜仍不为蜀国使臣这激烈的言辞有半分动怒的意思,只有眸光一沉,提步往房外走去,道:“真要软禁何须等到现在。”
直接将蜀国使臣问得哑口无言。
待到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叶长煜忽然停下脚步,对叶长臻道:“这件事交给小应将军负责,尤其要保证柳院首的安全。”
叶长臻闻言大喜,点头道:“知道了。”
离开南苑后,叶长臻立即将这个消息送去给应归颜,只是如今冷静下来,已经不似方才那样惊喜。
稍后李洵回来,同样是面色凝重,说没有在茶叶中发现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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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