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姝鸾的不欢而散在元清儒心里留下了始终无法平复的波澜,才回将军府没多久,他便觉得心神不宁,此时却又不适合进宫,斟酌之下,他便去了驿馆找元初临。
元清儒没有将叶姝鸾的话转达给元氏夫妇,而是继续着他们在离宫时未完成的谈话,但很显然,谈话的内容和叶姝鸾想要劝说元清儒的不尽相同。
家人之间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宋嘉鱼也看得出元清儒在这件事上的为难,便没有当场要求元清儒做出决定。
元清儒也还想着要去找叶姝鸾好好谈一谈,便也暂时隐忍,此时才想起来,问道:“怎么没看见归颜?她人呢?”
宋嘉鱼道:“兴许又在驿馆里巡查,我让人去找。”
元清儒道:“不用,我去她住处等着,多年没见,我还挺好奇她如今什么样了,也让她认一认我这大哥。”
言毕,元清儒走出房,却是听见奇怪的一声从右边拐角处传开。
元清儒循声跟去,只见个黑影蹿向驿馆深处。
“什么人!”元清儒紧追不舍,跟了两个院子才追上那人,最后他却不跑了,道,“应归颜你挺能跑。”
应归颜闻声停步,转过身看着分别多年的兄长,抬了抬下巴,道:“大哥你行不行?这就追不动了?”
眼前的应归颜一身穿戴干净利落,虽不及徽京中那些贵女们精致娇美,但这一身飒爽英姿出类拔萃的模样,尤其束高的马尾,簪着木簪子,看来格外精神。
元清儒看着应归颜走向自己,笑问道:“原先总在爹的家书里看你如何如何想我,怎我今日来了,你还不肯好好现身,非这么折腾,也是不尽如以前所述。”
应归颜道:“我听他们说是你来了,马上就去找你。可你不是跟义父义母说着话,我就没进去。”
元清儒这才清楚,应归颜虽从小留在元初临身边长大,被元氏夫妇视如己出,但心里始终记着自己不过是元家的养女,在他这个亲生儿子面前,她始终把自己当成外人。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元清儒心疼道,“都是一家人,你什么时候来,几时候走,又有什么要紧。年纪不大,心思倒是多。谁教你这些的,说出来,让大哥去教训一顿,让他乱给我小妹吹耳边风。”
应归颜忍俊不禁,也感激元清儒对自己的爱护,道:“我耳根子硬得很,谁都吹不动我的耳边风。”
元清儒将应归颜仔细打量了一番,满是感慨地点着头,道:“当真是大姑娘了,就是在边境吃了不少苦吧?”
一旦想起元清儒这些年留在归徽京当人质,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应归颜同样心疼,道:“我能陪在义父义母身边,哪里吃的苦,倒是大哥你,才受了不少委屈。”
应归颜才进徽京没几日就已经感受到这里并不融洽且总是带着压迫的气息,就觉得元清儒长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才是当真不容易,心底对这位兄长又生了敬意。
元清儒不想让从宫中带出来的苦闷影响到应归颜,于是干脆绝口不提来找元初临的原因,拉着应归颜问了些她在方舟大营的事。
近来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一提到方舟大营,应归颜对那里的人和事可是如数家珍,就连元清儒都明显感觉得出来,应归颜在讲述这些的时候格外来劲儿。
应归颜兴冲冲地介绍了一番,却忽然岔开了话题,原本脸上的笑容跟着消失了,面带忧虑地问元清儒道:“大哥,这次我们可以回去吗?”
元清儒被问得一时怔了神,面对应归颜焦急的目光,他心中亦是五味陈杂,反问道:“你想回去吗?”
“怎么不想?”应归颜毫不犹豫道,“我们怎么来的,就想怎么回去。”
这本该是最简单也理所应当的事,却在如今成了无法确定的奢望。
应归颜眼底闪烁的期待让元清儒觉得无奈又苦涩,一想到自身处境,想到叶姝鸾离开时的目光,他却还是选择忍耐下那一声未出口的叹息,对应归颜道:“一切还要等……”
声音戛然而止,应归颜看着陷入沉默的元清儒,焦急道:“怎么了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归颜,如果这一次回西北就暂时无法像过去一样安稳,你还愿意回去吗?”元清儒问道。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应归颜不解道。
元清儒道:“我只是担心这次跟蜀国的和谈中途会出什么变故,那样的话双方可能会兵戎相见。如果你再回去,免不了……”
“大哥,是不是宫里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了?”
“不是。”
“如果你骗我呢?”
“归颜……”
元清儒支支吾吾的样子已是某种暗示,应归颜对此不禁怒道:“方才还说我们是一家人,难道还要对我隐瞒吗?”
元清儒立即安抚她道:“原是这一趟和谈始终不顺利,我担心蜀国那边因此积了怨气,和谈的意愿不及当初坚定。”
应归颜虽不见得尽信元清儒的解释,却也下意识为以苏扶臣为首的蜀国使团辩解道:“三殿下既愿意来徽京,就代表了他力促两国和解的决心,否则在通州,蜀国公主失踪时,他就可以带人回蜀
第七八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