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归颜一入天牢便是将近半个月,苏扶臣除了在叶龄安正式接见蜀国使团的当日,与陈国文武百官一起见过那陈君一面,此后就一直在驿馆等待,哪怕他数次递交请见的要求,始终都是被叶龄安龙体有恙,不宜见客为由拒绝。
因此,从徽京皇宫中逐渐传开了叶龄安重病难医的消息。
在但蜀国使团看来,叶龄安此举属实怠慢,因此使团内部出现了比之前更多要求直接回蜀国的声音,苏扶臣在这件事上已顶住了太多的压力,知道再拖下去就当真失了蜀国的体面,于是要求众人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若依旧无法见到叶龄安,他们就此打道回府。
然而就在苏扶臣再一次向徽京皇宫递交请见叶龄安的要求前,叶长臻行色匆匆地来了驿馆,找的正是前来看望元初临夫妇的元清儒。
元清儒见叶长臻神色匆忙,才与他从厅中出来,便关心问道:“怎么了?”
叶长臻一直拉人到了僻静处才道:“我从宫里探到了风声,关于你跟姝鸾的。”
这段时间因为应归颜的事,所有人都忧心忡忡,但皇宫内却仿佛风平浪静一般,看得众人更是心神难定,这档口却有了风吹草动,还是跟元清儒有关,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元清儒没心思跟叶长臻打哑谜,催促道:“究竟什么事?”
叶长臻道:“我听到消息,父皇这几日病情加重,大有……”
叶龄安于元家或许不是个仁德有情的君上,但自从他登基,所推行的政令无不关乎国家大计,陈国在他治下国力日盛,对整个陈国而言,他确是个贤明的帝王。
怀着这样的心情,元清儒此时看叶长臻吞吞吐吐,对叶龄安病入膏肓这件事生出极为复杂的情绪,追问道:“究竟什么情况?”
叶长臻左思右想,终究在元清儒急切的目光中坦白,道:“我听说母后有意给你跟姝鸾赐婚,当是给父皇冲喜。”
原本该是一桩喜事,但放在现在这样的局势中却未必令人高兴。
“姝鸾知道这件事吗?”元清儒问道。
叶长臻摇头道:“这会儿还是捕风捉影的事,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只给你提个醒,不管真假,你自己把握好。”
眼看着叶长臻另有隐情的样子,元清儒问道:“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叶长臻一直没有将刘礼暗中前往西北的事告诉元清儒,说是怕因此激怒了元初临也好,又或者是他本就是皇室一员,总要为皇家考虑,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干脆瞒了下来。
可他知道这些内情便更在意要给元清儒和叶姝鸾赐婚的事,这会儿被元清儒追问,他眼看着再隐瞒下去先不说对不起元家,对叶姝鸾也并不公平,索性闭着眼,一股脑儿说了,道:“刘礼在上元节当晚就离京往西北去了。”
元清儒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看着叶长臻,道:“你说什么?”
“我说,刘礼已往西北去了,估摸着快马加鞭,也快到边境了。”叶长臻知道对不起元家,所以此时并不敢与元清儒正面相对,但见元清儒要走,他忙将人拉住,问道,“你做什么去?”
“这么重要的事,我自然是要去告诉爹的。”元清儒道。
叶长臻却不敢放元清儒这样贸贸然去见元初临,道:“我就是怕你一头热把事情说了,到时候你要舅舅怎么办?你考虑过姝鸾的处境吗?”
元清儒却反问道:“今上这样做,又考虑过元家的处境吗?”
听元清儒这样说,便是他没为叶姝鸾设想,叶长臻当下也有些急了,拽着元清儒的手更是用力,目光也尖锐了几分,问道:“那你就这么跟舅舅去说,他如果……如果……”
元初临身在徽京,叶龄安又安排刘礼悄然前往边境,摆明了就是要刘礼趁机接管西北边境军营事务,说要从元初临手里拿回兵权也不为过。
但元初临多年在西北经营,尤其方舟大营几乎只听命于元初临,突然面对这样的变化,难保不会在那些将士心中激起疑惑和愤怒,这正是叶龄安对方舟大营的考验——
是忠君还是忠将?
叶长臻本以为,凭自己对元初临的了解,以及从他和应归颜相处的点点滴滴来看,元初临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背后的家族使命,只是换帅还不至于彻底激起方舟大营里潜在的矛盾,但关键就是元家和皇室联姻这件事,其给出的信号更有深意。
“如果什么?”元清儒盯着叶长臻问道。
对峙的时间里,元清儒从叶长臻身上感受到并不肯定的质疑,他亦无法对叶长臻表现出来的这种态度视而不见,甚至已有了怒意,不禁扬声道:“元家究竟亏欠了皇室什么,要遭到这样的猜忌?”
“清儒,你先冷静。”叶长臻道。
“冷静?这要我怎么
第八六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