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殿上一出闹剧,不光给前廷带来巨大震动,后宫自也少不得被波及。
其一是元清儒远赴陈、魏边境一事已昭告天下,元初临夫妇再想劝说也已来之不及,唯有珍惜最后时光,与元清儒话别,多加叮嘱。
因应归颜与叶长煜已离开徽京,叶龄安这一次教训魏国的心意也十分坚决,所以一旦受命,元清儒也是第二日就要启程。
和元初临夫妇一同用了午膳,元清儒本欲前往公主府和叶姝鸾道别,却不想国朝最尊重的公主早已到了将军府,只是没有让人通报,生生等过了午膳,知道元清儒要去寻自己才终于现身。
二月中旬的徽京尚有余寒,叶姝鸾早前匆忙过来,没穿御寒的氅衣,这会儿还觉得冷,即便见了元清儒的第一刻就将人抱得紧紧的。
分别在即,元清儒对叶姝鸾多有愧疚,这会儿只他们两个相处,他便不再掩饰心中情愫,也将叶姝鸾抱住,道:“对不起公主,这次我当真要走了。”
叶姝鸾在元清儒怀里蹭了蹭,道:“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像太子哥哥跟归颜那样,我们一起去边境。”
“公主怎么能跟太子殿下一样?”元清儒见叶姝鸾眼角带泪,抬手帮她轻轻拭去,道,“公主金枝玉叶,边关苦寒,公主若在,我没法集中精神,反而更危险。”
“你就是不想我去。”叶姝鸾重新扑在元清儒怀里,“荣王哥哥还被父皇禁足,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早上朝会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我越来越看不懂父皇。如果你也走了,我一个人留在徽京,我……我害怕……”
“你总是陛下的女儿,是陈国的公主,如论如何,陛下都不会伤害你的。”元清儒虽这样安慰着叶姝鸾,心里却是没有底的,最后就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他补充道,“况且,还有皇后呢,她一直都很疼爱公主的,不是吗?”
叶姝鸾看出元清儒孤身前往边境的决心,拉着他道:“我现在只相信你,清儒,你偷偷带我走好不好?不,我不能连累你,我偷偷跟着你,你当不知道。等到了边境,我也不会妨碍你的,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留在徽京,我不想跟你分开。”
元清儒虽一直领着少将军的名衔,如今又有驸马的身份加持,但他在陈、魏边境没有任何势力,而对边防将士来说,军中声望尤为重要。他此去无异于给当地的军将设了阻碍,叶龄安有这样的安排怕也是另有用意。
他不能将这些告诉叶姝鸾,免得加深她的如今的顾虑忧患,只道:“公主,你听我的,去劝劝荣王殿下,先给陛下认个错,解了禁足,请他护着你,这样我也能安心留在边境。等事情处理完,我一定立即回来见公主,如何?”
叶姝鸾知道这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但她多少了解叶长臻的性格,能让叶龄安下令禁足,叶长臻必然犯下了极大的忌讳,怕是谁都劝不住的。
见叶姝鸾仍在迟疑,元清儒继续道:“公主知我,我虽去了边境,但在徽京城里还有诸多牵挂。归颜已去了西北,我又不在京中,他们必定担心。此时若得公主照顾,不时相慰,他们能安定许多。”
虽是借口,但也是元清儒肺腑之言。
叶龄安自是不能信的,元凤仪即便是元家的人,但更是皇后,必然和叶龄安同一阵线。元初临夫妇现在滞留徽京,情况其实和苏扶臣相差无几,都是留做人质的。叶姝鸾虽然未见能有什么大作用,总还能为他们说说话。
叶姝鸾娇惯却并非十分任性骄纵之辈,尤其元清儒这样与她说清利害,又带着恳求,一时间激起她的怜悯之心,渐渐也就有了安心留在徽京的心思。
只是她到底舍不得元清儒,仍靠在他怀里,道:“我实在不放心你就这样去边境,如果真的打起来,你一定要记得,我还在徽京等你回来呢,你……你得回来,一定得回来。”
“好,我一定记得,公主还等着我,就算拼着最后一口气,我也会回来的。”
叶姝鸾却轻掩住了元初临的唇,郑重其事道:“呸!什么最后一口气,你一定会完完好好地回来,你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
元清儒握住叶姝鸾的手,叶姝鸾青葱似的手指穿入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她道:“你记住了,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事,一定不能反悔。我等着你回来,你还欠我一场婚礼呢。”
“嗯,我记着,等回来了,一定马上请陛下定婚期,为公主办一场风光婚礼。”元清儒重新抱住叶姝鸾,避开了她深情凝望的视线,他也放下了勉强维持的平静,愁绪深重的眉眼里尽是对未来的担忧。
如此温存片刻,叶姝鸾从元清儒怀里退开,道:“你明日就要走,一定还有事要处理,我不耽搁你了,我找荣王哥哥去。”
叶姝鸾与元清儒错开身,但他们握着彼此的手都没有松开,她知道元清儒也舍不得自己,情动之下又扑回情郎怀里,再也无法维持冷静,伤心哭道:“清儒,我真的舍不得你走,你不要走。”
说得越多只能越加重离愁别绪,元清儒便耐心听着叶姝鸾一叙心事,直到她再一次恢复平静,他才道:“公主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也请公主千万保重自己,等我回来。”
叶姝鸾点头,想着还有叶长臻的事需要解决,便不在将军府多留,由元清儒送着上了马车,她一直从窗口回望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放下车窗帘子。
稍后马车到了荣王府前,叶姝鸾遭到看守的侍卫阻拦。
第一一三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