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归颜知道自己如今就是面对叶长煜时最大的筹码,但偏偏叶长煜的手里同样拿捏着现在几乎她所在意的全部,这样的较量真要僵持下去只可能两败俱伤。
前一刻仅剩的混沌在和叶长煜对峙的时间里消散,理智完全归位,应归颜苦于自己成了俎上鱼肉,却也不想就此任人宰割,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认输——
哪怕真到了那样的时候,她也不会认命。
感受到应归颜无声的抗拒,叶长煜反而露出欣慰之色,收回抚在应归颜脸上的手,道:“总不会让你白来西北一趟。”
已变得温和多了的语调,叶长煜的另一只手依旧握着应归颜的手,指腹摸索在她的手背上,而他似在思虑什么。
应归颜嫌恶地看着那只手,却没有缩回自己的手。
嘴角微微上扬,叶长煜看着她,道:“怕了?”
应归颜同样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不怕吗?”
这一场较量里他们各有忌惮,所以都在试探着对方所能承受的最大底线,有用或是无用的抱负和折磨都至少能让彼此之间可能形成的悬殊局面有所平衡。
应归颜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需要和另一个人用这样别扭的方式相处并且无法逃脱这样的桎梏。
而对叶长煜来说,这一场关乎情感上的驯服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鲜和刺激,滋生了他过去没有体验过的渴望,是比对权力和皇位更强烈的占有欲望。
叶长煜没有回答应归颜的问题,目光落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锐利之下是深重的顾虑,即应归颜口中所说的那一份“怕”。
这一场争执在叶长煜的沉默下结束,应、叶二人的关系随之变得更加恶劣,尽管在外人看来,他们和刚来方舟大营时没有太大的区别。
应归颜依旧日日在营中等待前线送来的消息,同时计算着接下去需要做的每一步和剩下的时间——他们这第一仗已经拖延了一些时间,再不速战速决,想要按照和叶龄安约定的时间拿下福元关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终于,在又一次送回的军报中,两军你来我往的局面终于出现了变化,只是情况对陈\/军而言并不有利。
陈\/军在交战中中了蜀军的一处埋伏,死伤不少,撤退时又遭遇蜀军追击,尽管最后陈\/军奋力突围,但撤回营中的只有三成将士,而且基本都有在交战中受了伤。
并且,蜀军当夜偷袭陈\/军营地,陈\/军仓皇撤退,因此丢了尧县,真正让蜀军抢先越了过两国边境。
消息送回方舟大营立即引起众人注意,刘礼随即派兵前去接应先遣队伍,并且立即安排夺回尧县的计划。
这一结果虽曾在应归颜的设想中,但她之前并不认为两军交战的开局就会给陈\/军这样大的挫败,但当现实发生,她除却惊愕之外,更生出诸多不安来,好似这一次的失败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从主帐出来,应归颜听见叶长煜在后头叫她,她却没停步,继续往自己帐中走。
叶长煜不让范涛去追,默然跟在应归颜后头进了她的营帐,看她不似过去急切的模样,故意问道:“不急着冲去前线了?”
应归颜给了叶长煜一个白眼,道:“光我着急有什么用?没有军令,我拿什么去支援?”
叶长煜看应归颜嘴硬,其实正在收拾行李,而他只在一旁坐下看着。
应归颜快速将行李收拾完,没给叶长煜好脸色,道:“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大可直说。”
“托你一件事。”叶长煜道。
应归颜看不得他这副故作姿态的模样,冷哼了一声,只当没听见。
“你要走可以,但得带上孤。”叶长煜道。
应归颜突然稀奇起来,颇为意外地看着叶长煜,道:“你知道我想去哪儿?跟我去?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吗?”
叶长煜气定神闲地看着应归颜,道:“你不愿意,我们就一直在这儿待着。”
刘礼虽是军中主帅,但叶长煜这个太子在,还是监军,凡事必然需经他同意,应归颜走不了,就是叶长煜不肯松这个口,并不是刘礼非要她留下。
话又说回来,叶长煜何等身份,能来着西北前线已是破天荒的一遭,刘礼断不敢让他当真以身犯险,所以必然会尽全力将他留在后方大营。
于是现在情况便是叶长煜不许应归颜走,除非她能说服刘礼,让她带上他一块儿走。
行军打仗并非儿戏,应归颜当下火大,冲去叶长煜面前扬声责备他道:“这不是闹着玩的事,你跟着去了能有什么用?到时万一出了状况,所有人还要设法保护你。你是陈国太子,来监军,来鼓舞士气,不是来给陈\/军将士们找麻烦的。”
“你以为孤来西北只是为了当个摆设?”叶长煜站起身,回应着应归颜激愤的视线,眼底涌动着隐秘的怒意,道,“当太子是命定之事,来西北却是孤自己争取得来,自然有孤要做的事,你只管照孤的吩咐做,孤也会满足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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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