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不是说山上不好,只是偶尔下山走走就当是散心了,我看你和山下的牧民都很熟悉,应该也是常来常往的吧,多一些朋友什么不好呢?”
良宴停下脚步,仿佛对顾青曼忍无可忍了。
“好嘛,我不说话了。”顾青曼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是不说话了,可是,心里头还想着刚刚山下的世界。
维族人们的热情纯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没几日,顾青曼便觉得无聊了,趁着良宴不注意,悄悄地沿着他们上次走过的路,下山去。
别的顾青曼不敢说,她认路的功夫是极好的,在百里山庄,规矩森严,她若想出庄必须经过丁姨的同意,而她即便是同丁姨说了,也大多是不会放她出去的,便常常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出去,山庄周围也布置过机关陷阱,对她来说,都只是摆设罢了。
虽说这种肖小的行径十分上不了台面,可是顾青曼可不在乎,这不,这一回又派上了用处。
出山谷的路上纵然也设有路障,可是,凭着上次的记忆,顾青曼十分安全地便通过了。
茫茫的草原,正是春光正好的时候,金子一样的太阳光洒在远处的湖面上,闪耀着细碎的光辉,草儿已经长得很高了,小花儿盛开在茫茫的草原间,远远看去,美丽恬静得如同仙境一般。
两位维族少女正在帐篷外做着针线活儿,一位个子高高的,发后系着长长的纱巾,穿着蓝色的绣花边的小袄,长裙过膝,脚下是一双白色的绣工精致的靴子,而另一位姑娘个头身材都要娇小很多,穿着红色丝绒的外套,齐腰的长发披散着,戴着大红色的头饰,头饰上装点着各色的宝石与羽毛,这是他们特有的服制,很是光彩照人。两位姑娘见到顾青曼,认出她便是上次来过这里换米粮的姑娘,纷纷起身招呼。
顾青曼也认出了她们,高个子的女孩叫夏一达,而娇小可爱的那位叫阿依慕。
“你们在绣什么?”顾青曼好奇地打量着她们手中的绣布。
她们的绣工与中原大大的不同,图案规整,针脚细密,用的线也不是普通的丝线,而是掺了金丝银丝的,闪着夺目的光芒。
“这是我们维族特有的绣法,金色的叫绊金,银色的叫绊银。”阿依慕声音细细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文秀的姑娘。
倒是夏一达爽朗大方,她歪着头,睁着一双深邃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顾青曼:“你要学吗?我们教你啊!”
“不,不用了。”顾青曼连连摇手:“看起来好复杂,这个图案,我光看一看就头晕了,还是不要浪费你们的金线银线好了。”
夏一达笑了,眼睛弯弯的:“今天你一个人来吗?”
“是啊!”顾青曼笑:“不然你以为我会和那块冰再一起来吗?”
“那块冰?”夏一达一愣。
“我说的是良宴啊,上次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家伙。”顾青曼解释道:“你们不觉得他冷冰冰的都没有温度的吗?”
“良宴大哥不是你说的那样。”一旁的阿依慕细声细气地辩解:“他时常会下山帮助我们族人看病,会带来昆仑山顶最珍贵的雪莲花送给我们的巫医,他是下到凡间为我们解除痛苦的仙人。”
“你嘴里说的那个人??是前些天和我一起下山的那位吗?”顾青曼有些不敢置信,竟然从一个小姑娘的话语里,听到对那个冰块如此崇拜敬畏的口吻。
“没错,是他。”夏一达看一眼阿依慕,接过话茬:“他是我们部落的守护神,曾经在我们遭遇瘟疫危及全族的时候如同仙人般降临,帮助我们解除苦难,度过厄运。”
“真没有想到,他说他从来都不救人的,我还以为我是一个例外呢!”顾青曼挠了挠头,看来她是误会良宴了。
“你的确是意外,那些从中原慕名而来的人,良宴是从来都不救的。”夏一达解释说:“听说他师父昆仑老人在的时候,不愿意见生人,便立下了这样的规矩。可是,尽管如此,每年来求医的人还是有不少,只可惜,昆仑老人若不让进,谁也闯不进死亡之谷的。”
“这样啊!”顾青曼恍然大悟。
“是啊,听说良宴也是中原人士,十多岁的时候被昆仑老人从中原带回来的。不过,这些我们也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夏一达耸耸肩:“无论如何,良宴是我们族人的好朋友。”
“他真幸运,有你们这样热情纯真的好朋友。”顾青曼忽然羡慕起良宴来。
她以为他是个孤傲冷清的人,可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真心地支持他,以他为荣。<
第8章 偷溜下山[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