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泪眼朦胧，自然也就看不到姬元白微微颤抖的指尖，和举起又放下的手，似乎想要抱着她安慰，又不敢抬手似的。
“你怎么了？”姬元白见过季舒嬉皮笑脸的样子，见过她故作肃穆的神情，还见过她咬牙忍着自己的逗弄的样子。
但她从来都活力四射，就算被欺负，被轻视，都是那样坚韧。
从没有见过她消沉。
也绝没有见过她哭的如此的伤心。
虽然季舒平时看着厚脸皮，但姬元白懂她的骄傲。
如果季舒真的卑躬屈膝，又怎么会同皇叔起了别扭，皇叔一向是意气用事，只要季舒服软，他必定是不会计较的。
但皇叔不知道是否因为不谙世事，对别人总有一种天真的残忍。
他不会顾及任何人，只要你错了，他就会让你付出代价。
可不管是那次，她从没有这次这样受伤的样子。
如果不是触了她的逆鳞，让她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她绝不会这样。
季舒哭出来了，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了，甚至觉得刚才痛哭流涕的自己像个傻子。
季舒找不到理由，只说，“陛下，臣女没有什么。”
但姬元白更是担心，一定是自己刚才气到不行，火冒三丈，才做了过分的事。
姬元白觉得自己做了错事，甚至没脸见她，但他红着脸，无措的扣着手，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身为帝王之尊，他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只能低声嗫嚅着，“抱歉，孤不该欺负你！”
可惜，季舒的听力还没到了明目达聪，耳听八方的地步。
她凑巧收拾书，书卷的声音无情的把一切掩盖。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季舒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他是君，她是臣。
本就是天差地别，一道鸿沟永远都无法跨越。
不管自己是不是为色所迷，又或是情迷心窍。
她一直都很清醒，她也庆幸着自己的清醒。
即使她可能在一群被杀的人中很幸运，没有被姬元白下令，但这不是季舒放肆的理由。
她或许只是因为近来，跟暴君亲近的这些假象迷失了自己。
但自此之后，他们也该恪守君臣之礼，不再逾越。
季舒郑重其事的行礼，“陛下，这里已经收拾好了，若没有别的事，臣女就先下去了。”
姬元白一愣，眼睛茫然无措，又很是惶恐，但一瞬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挽留她。
他只能张惶的目送季舒离开，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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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走了。
姬元白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心里很乱，很紧张，但他从没有过任何经验，自己不知道怎样解决。
可这种心情已经明显到让李公公轻而易举发现了。
李公公作为陛下的贴心小棉袄，看着季姑娘出了殿门。
而陛下无心批阅奏折，看书翻着一页久久不动，简直像是能从里面看出朵花来。
第79章 姬元白微微颤抖的指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