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花娘子面纱下的那半张脸，伤痕遍布，衣袖下的那只纤手，也受了严重的伤，无法伸直。
“娘子，怎么会这样？”
白榴月震惊地上前，伸手想要握住散花娘子的手，可是又怕伤到她。
往日，那只飞针走线，绣出了许多令人惊叹的作品的巧手，现在，就连握成拳头都做不到。
散花娘子重又覆上面纱，将受伤的右手，缩进衣袖内。
“两年前，我的宅子突然走了水，我被烧伤了。右手也毁了。从此再也不能刺绣。
可这次是太守家，我躲也没法躲。
榴月，所以，你能帮我这一次吗？”
白榴月不解：
“娘子为什么不直接告知太守家，你手受伤了，没有办法再刺绣？
想必太守也不会逼你。”
“你有所不知。这两年来，虽说我已经不能再绣，可我的作品，一直在卖。
若是，若是现在大家忽然知道，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不能再刺绣了，那，这两年来的主顾，都会来找我寻仇的。”
虽说有些羞耻，但是散花娘子还是说了出来。
白榴月明白了。
散花娘子的技艺虽然已经不在了，但是却又舍不得曾经的名誉和利益，还想借着“散花娘子”的名号，继续挣钱，
这才造成了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
白榴月没有说什么。
若是在从前，她或许会很不齿散花娘子的做法，因为，那会儿她还是千金小姐，从来没有为钱烦恼过。
见识过高山村村民的穷苦日子以后，尤其是见识过像小绳子那样，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们以后，她再也不会高高在上地评判别人的做法了。
她自己，不也为了钱，而在出卖手艺吗？
“榴月，我知道，我错了。两年前，我就错了。我不该留恋这份荣誉。
如今左右为难，都是我咎由自取。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以太守家的势力，若是送一副太假的作品过去，必定会对我不利的。
榴月，你难道忍心见死不救吗？”
散花娘子的那双眼睛，曾经充满爱怜地看着五岁的白榴月。
现在，却是充满了乞求。
“好吧。”
白榴月心下不忍，不知怎么就答应了下来。
散花娘子的眼里，露出笑意。
“多谢榴月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散花娘子便拿出了一卷白布出来，铺开。
白布上已经画好了绣样图。
白榴月看了一眼，画的是南极老寿翁站在松树下，身边围绕着几只仙鹤。
是给老人祝寿常见的图。
“这也不是很难。为何娘子找了许久，都找不到能绣的人呢？”
散花娘子摇头，将白布翻了一个面。
原来背面，还画着一副百鸟朝凤图。
“这？是双面绣？”
白榴月倒吸一口凉气。
“对。”
“我从未试过双面绣，恐怕做不好。”
“榴月，你要相信自己。再说，还有我呢。有我在一旁指点，你必定能绣出来。”
白榴月有些担心，可是又有些跃跃欲试。
看着散花娘子殷切的目光，她不知不觉便点了头。
“太好了，榴月，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散花娘子面纱外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又叮嘱了一声：
“对了，你出去了，不要说我的真实身份。那衣香坊的人，并不知道我就是散花娘子。”
白榴月点头：“这个我自然
第40章 取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