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一盆水洗漱，轻声开口。
洗漱好也没听见他醒来的动静，想来是今天太累了睡得沉，鹿弱便没再喊他，让他好好休息。
上床躺下，习惯性地把小反派搂进怀里，却骤然发现小反派身上有些烫，凑近了见他薄薄的脸皮上透出一丝红晕，竟是发烧了。
鹿弱起身，从床底板下摸出一个木匣子，拿了一个药丸给他服下，又出门打了一盆凉水，打湿毛巾给他擦洗降温。
褪了衣裳才发现他的膝盖周围淤青发紫，膝盖骨上破了皮，血肉黏在一起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鲜红的血液从伤处流向其他地方，凸出的粗大的膝盖骨显得上下两截腿骨细得可怕，像是勉强靠关节连接起来的木偶。
鹿弱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他折断，不自觉放轻了动作，小心地将腿上的血迹擦干净，洒上药粉。
折腾快一个时辰才将他身上的热度慢慢降下去。
小反派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有些疲惫，眼皮耷拉着没有全部掀开，平时黑洞洞的大眼睛此刻少了几分幽深难测之意。
“小鹿子你回来了？”声音透着一丝虚弱，隐约藏了一抹仓惶害怕。
鹿弱摸了摸他的额头，放轻了声音，“嗯。”
小晋子紧紧抓住她的手，微微仰头盯着她，下嘴唇被咬得血色全无，话音微颤，“小果子死了，打了一百杖，活活被打死的。”
鹿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小果子是隔壁屋的小太监，今早被老嬷嬷一起带去了皇后宫里。
皇后手段毒辣，才第一天就弄出人命，看这情形她都怀疑小反派是否真的能活到一个月后被萧临找到的时候。
“我不想被打死。”不想离开你。
“别怕，你不会有事。”鹿弱语气安抚。
她沉默一瞬，眼神认真地盯着他，开口问道，“如果我带你离开皇宫，你跟我走吗？”
小晋子似乎吓了一跳，耷拉的眼皮全部掀起，露出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黝黑深邃闪着碎光，脸上闪过一瞬迷茫，却又迅速变为坚定，“小鹿子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乖。”鹿弱对他的乖巧听话很满意，“离开皇宫一切都会好起来，没有人欺负你，不用饿肚子，你可以开心快乐地活着。”
“嗯，和小鹿子一起。”小晋子应道。
他其实不太能想象出鹿弱描绘的场景，就好像一个盲人无法想象光明是什么模样，哪怕你描绘得再生动形象也无济于事。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有人的地方，那些人就会欺负他，会抢走他的食物。
也许小鹿子要带他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他和小鹿子两个人藏在那里。
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小鹿子愿意带着他，他都愿意跟她去。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小鹿子。
小鹿子这么喜欢他，去哪里都要带着他一起。
他也喜欢她，不舍得跟她分开。
第5章 小反派受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