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翠按捺着激动的心,两手紧张地等着赫奴儿把他手心里的雀鸟儿拢到她手心里。
赫奴儿已经尽力避免两人手与手的触碰了,但因为怕鸟儿飞走,指尖还是会碰到。
阿翠并不在意这些,期待地感受着鸟儿绒绒的翅膀落到手心,然后飞快地在赫奴儿把手移开时用力把自己的手合上。
她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咬着唇屏着呼吸,眼里的欢喜几乎要化作漫天的流萤飞到黑夜的每一处去了。
甚至因为太激动,她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
随后,她把手移到自己的胸前,想看又怕鸟儿飞走,就一遍遍开着小缝往里窥探。
赫奴儿在一旁看着她,见到她这般孩子气的表情,心情竟不觉间也好了不少。
没有一开始接近她时那么沉重了。
然而下一刻,阿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慢慢的,上扬的唇角往下垂,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渐渐变成了慌张和害怕。
赫奴儿的心情跟着变得紧张起来。
“它,它好像死了……”
“死了?”
赫奴儿忙让她伸出手来看看,阿翠把把手递过去,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它在我手心里一动不动的……”
“先别急,可能是我粗手粗脚,所以在刚才不小心捂死了,并不怪你!”赫奴儿隔着袖子握住她的腕子,让她把手打开。
阿翠一点点打开了双手,果见那小小的一只雀鸟动也不动地躺在她手心,两眼都是闭着的。
阿翠忍不住抽泣起来:“都怪我动作太慢了……我本就不打算吃它想把它好好养起来的,现在它死了,不吃好像有点可惜……”
赫奴儿:“……?”
这脑回路怎么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阿翠抬手抹了下泪,转头想要找秦德:“咱们一起去篝火旁……诶人呢?”
转头便见秦德正蹲在阴影处,手里提着灯正认真地看着什么。
她又自言自语起来:“最近秦德脾气好怪喔。”
赫奴儿笑道:“兴许只是暂时心情不好,不想有人打扰他吧。阿翠姑娘,我陪你把这只鸟儿烤了吧。”
话音刚落,忽然阿翠觉得手心“扑棱扑棱”旋起一阵风,接着便见一个小影子“嗖”一下无头无脑地飞远了。
望望空荡荡的手心,阿翠一时无语。
赫奴儿:“……它刚刚好像是装死。”
“鸟,还会装死?”
阿翠望向鸟儿飞离的方向,叹气道:“不能养,也不能吃,好像更可惜了。”
赫奴儿:“……”
“你不知道,从前我在庄子里和王妃以及宁熙县主住在庄子里的时候,能捕到雀鸟吃是一件好高兴的事呢!”
“你以前,过的生活是这样的?”
“是啊,那时候可苦了。但是在她们身边,也挺快乐。”
“……我以后,不会让你吃这种苦了。”
“嗯?你怎么和秦德说一样的话?”
“我……”
“算啦,我们一起去烤些东西吧,一会儿再找秦德一起吃。”
赫奴儿眼神微闪,点点头应了。
·
宣凝一听谢衡说他连自己有没有受伤都不知道,心瞬间揪成了一团,开始更为小心地在他身上探着伤处。
“哪里痛,你说得出来吗?”
谢衡哑着声音道:“我不怕疼。”
这话反而让宣凝心疼。
哪里会有不怕疼的人呢?他该不会是从前也受过很多伤,渐渐的就……
宣凝动作凌乱了几分,她又怕不小心碰到他隐藏在哪里的伤口,就从他胸前摸索到腰后。
最后,她抬起映着星光与火光的眸道:“不行,这里太暗了,我们得到营帐里脱了衣服点灯看看。”
谢衡眸色微动,悄然将本提在手里的白狐尾巴递给了那清点猎物的人手里,以手示意他先别处理,而后才握成拳,搁在宣凝的肩膀上,低低道:“好。”
宣凝拉着他往营帐网里走,边走还边小声抱怨:“你怎么也不注意着点呢?是不是只顾打猎就没管自己的安危了?还有秦德也真是的,他一直在你身边竟然也不帮你注意着吗?”
谢衡只将视线落在她的发顶与眉眼,感受着她指间的温度,默默听她说着,在她发出问话时轻轻“嗯”着以作回应。
“别只是‘嗯呀,”宣凝回身朝他皱眉,“我还是先让人把随行太医叫来给你看看吧。”
“不必。”谢衡眸光微烁。
宣凝正想劝他,却听他道:“若他们知道我受了伤,再出言挑衅讽刺我,阿凝又会生气。”
“事情不一样的!”宣凝已把他拉进了营帐,帐帘落下后,她让他抬起袖子,开始帮着他把薄衫褪下来,“受伤了就得看大夫,不能拖。而且你打了那么多猎,他们想嘲讽你也没那资格吧?”
谢衡乖觉地抬起自己两臂,任她把他的衣襟掀开,朝两侧带去。
灯火下,她眉目认真,却显得更为妩媚,是在白日明朗的阳光下看不到的另一种美。
宣凝连指尖的力道都是小心的,看他的锁骨一点点显露,露出冷白色的皮肤与肌理间的块垒,并无撩拨之意地抚着,然后借灯光查看到底哪里有伤口。
等宣凝把他上半身看了个遍也没瞧出什么,不由紧张起来:“该不会都是内伤吧?难不成,难不成你遇上耶律清后,跟他打起来了?”
提到耶律清,谢衡皱了皱眉,想起了在林间的那一幕。
他闷闷地“嗯”了声。
宣凝气鼓鼓的:“他竟敢动你?!还有,你怎么就让他动着你了呢?”
宣凝心疼地抚上他面颊,看着他垂眸时眸间润泽的水色,语气低缓:“是不是怕牵连我,才不还手的?”
与她对视着,谢衡眼尾逐渐染上一层薄红,眸底的光隐隐沾了欲色。
看着她一张一开的粉唇,想起白日她吃糕点时蹭过他指尖的温度与湿度,他呼吸微滞。
已无别的注意力去想她话中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了。
他压抑又敷衍地“嗯”了声。
宣凝正想说他不必如此时,余光瞥见了灯光下,他越来越红的耳垂。
他喉结还在上下微滚,冷白色的肌肤似乎也透出了可疑的粉,胸膛与肌理上的块垒都在微微翕动着。
他,应该,没受伤吧?
“阿凝,”谢衡还不知她已疑心了,朝她凑近一步,温热地吐息拂在她脸颊上,“……你亲一亲我,碰一碰我,我就全好了。”
宣凝稍稍挑眉,也同样低着声音:“你就不怕我牵动你的伤处?”
“阿凝给的,痛也是好的。”
谢衡已受不住她萦绕在他鼻尖的体香,也受不住继续在幽幽晃晃的灯火下只是看着眉目如诗如画的宣凝,却什么都不做。
他抬臂将她抱在怀中,高挺的鼻轻轻蹭着她的颈侧。
吻也清晰而带着湿热,一点点地落在她脸上。
宣凝双目迷离了一刻,但神智还清晰着呢。
她抬手轻轻抚了抚谢衡的脊背,指尖的力道刻意放得又轻又柔,带着些许撩拨的意味:“真的吗?”
“嗯。”又是那一声明明听起来很乖,但实则满是欲气的一声应答。
宣凝回想起那日在谢府书房发生的一切,想到他那日过火的行径和自己的情难自禁……
她心思一动,微声道:“我不止是要亲你。”
还在她颈侧嗅着她体香的谢衡僵了一瞬,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阿凝……还想亲谁?”
宣凝:“……”
她的阿衡怎么总会在这种时候,头脑格外的不清而且犯这种,有点莫名其妙的傻气?
不等她从无语中回神,谢衡已衔住她的耳在齿间厮磨,声哑如沙:“阿凝只能亲我,只能爱我。你答应过我的。”
似乎是为了警醒她,齿尖竟还用了些力。
倘若耳朵能动,宣凝恐怕此刻已经把耳朵缩成一团了。
“当然只爱你只亲你,唔……”她一颤,尾音媚了几分,按在他胸膛的手推了推,“疼的……”
“疼一点,阿凝就会记住,你只爱我,只想亲我。”
谢衡的脾气似乎总来得很突然。
其实刚才耳朵上的那点疼,充其量只能算作深一些的痒。只是宣凝爱在他面前娇气,才嚷嚷着喊疼。
她委委屈屈地抱着他的腰,指尖却还在撩拨:“我是说,不止亲你的唇。”
谢衡又怔了一怔。
下一刻,宣凝忽而感觉到有什么滚烫的……
幸而她方才只是脱了他的上衣给他查看伤势。
若没有衣衫阻隔,事情大概率会失控……
虽然上回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徘徊了。
宣凝将腿往旁边移了移。
谢衡却突然收紧手臂,将她完全揽在了怀中,一遍遍勾着她似的,用唇触她的眼睫与琼鼻、樱唇,嗓间沙哑难抑:“……亲我。”
宣凝眼尾勾出一抹带着媚意的迷离,望着他半个时辰前还冷傲如天上的月的脸此刻已满是欲气,忽而发觉……
她越来越没有他会撩拨了。
譬如此刻,她就是被勾引的那一方。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点上发生了变化呢?
宣凝已经不想再思考这个越想越没有意义的问题。
她干脆完全跟随本能,情不自禁地抬唇,吻上了他的唇。
她在他的撩拨下,缴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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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他那更像是,想故意拆开宣凝和谢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