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白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在干净整洁的房间内享受片刻宁静是什么时候。
坐在这房间之内,隐约感知到隔壁属于迟欢的气息,他有些恍惚。
真奇怪,只是想到那个人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自己竟然也会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像是餍足的猫一般,微眯双目,慵懒又不希望被人打扰。以至于影出现在他面前时,邬白心中竟有几分嫌弃这家伙不合时宜。
“少主。”此时影已经形象大变,他脱去丫鬟装扮,换回了一身夜行衣,恭敬跪在邬白脚边,“是否需要重新上药。”
就算是迟欢在场恐怕也无法一眼认出这个人是给邬白上药的那壮汉“丫鬟”。
迟欢接替影为邬白处理好了伤口,但在影看来,这个大小姐的手法实在是无法恭维。为了少主的身体着想,影觉得有必要经他手重新处理一次。
“不必。”
出乎意料,向来理性到极点的少主居然否决了他的提议。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想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少主向来不喜有人左右他的决定。
幽暗的房间并未点燃任何照明灯光,一主一仆,一坐一跪,皆是无言,一时间安静至极。
邬白的手,轻轻覆盖在那道极深的伤口上,随着疼痛的加剧,迟欢面带怜惜为他轻柔上药的画面就再次浮现眼前。
无论是原主还是迟欢本人,都没有给人上药的经验,这样程度的处理伤口,根本起不到多少作用。
邬白坐在桌边,即便一动不动,也能感受到胸前伤口传来的阵阵抽痛。
他没有觉醒灵根,一直以来都靠着别人眼中的旁门左道,从所有的灾殃苦难中汲取力量。
对他而言,极端的痛苦最佳养分。
为了变强而让自己处于疼痛之中,这样的事他做过不止一次,但从未真正伤害自己的身体。
今天,明知不重新处理伤口会埋下隐患,他还执拗坚持愚蠢行为,原因说来可笑,只是因为每一次伤口传来疼痛的感觉,都能再一次深刻提醒他——迟欢的手曾触碰这片肌肤,轻柔又怜惜……
真是疯了!
邬白强行将自己的意识从那等回忆中拉回,他即使不照镜子,也能想象得到己如今一定双目猩红,神色魔怔至极。
“影。”邬白叹气,闭目,揉了揉额角,“还有何事汇报?”
他的暗卫向来无要事不现身,仍然跪在地上待命就说明影还有话想说。
“请恕属下多嘴,迟大小姐并非善类。”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僵住。
“你还是那么不合时宜。”
“多谢少主夸奖。”
邬白:“……”并不是在夸你。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邬白也逐渐冷静下来。
的确,他虽是第一次见到迟欢本人,可并非是第一次接触到迟欢这个名字。
从踏进迟国公府的第一天起,他就在收集关于这座府邸的一切情报,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迟大小姐迟欢。
心机、虚假、矜傲、自大……还有,对他这个未婚夫毫不在意的态度。
他甚至本该比国公府的丫鬟们更清楚迟大小姐的脾气。
可当迟欢将他护在怀中,忍痛掀起嘴角眉眼微弯,说出那一句“你没事就好”时,邬白仍旧心跳失了一拍。
手指抵着额角轻轻揉了揉,邬白拧起的眉微松:“影,替我重新上药。”
老实讲,邬白觉得自己挺喜欢这样的池欢,无论这是否是她精心伪装过的模样。<
第6章 对她心动一刹[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