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个身着蓝衣公子，长身玉立，长相与柳一啸如出一辙，浅唇鹰鼻。
和叶策梦里的一样不苟言笑，一打眼就能看出气质与柳一啸完全不同，沉稳略显呆板。
满脸焦急，杨凌云无疑。
他上前来恭恭敬敬得冲阮轻云和白槐安拱手弯腰，没看一眼叶策，又唤了一句：“仙长。”
白槐安冷冷看着他，没带多少善意。
杨凌云一怔，心下了然，恐怕是把事情始末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他垂眸，将最坏的打算平淡说出：“仙长，我会将这些怨灵一一度化，此后散尽一身修为回归天地，愿以余生赎罪。”
顿了一下，言辞卑微恳切道：“我知道叶策罪孽深重，我也助纣为虐，按理说没有资格在这里求情。但还请仙长留他全尸，让我在仅存的时光里留个念想。”
把视死如归这件事说得轻巧。
躺在石块上的叶策怔住了，
散尽修为？那和自杀没什么两样。
他细眼直直盯着杨凌云，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切得冲他吼：“你来凑什么热闹，快滚回去，我不要承你的恩情！”
说完以后，带血薄唇冲着白槐安微启，几乎狼狈的求：“这件事与他无半点关系，一个上赶子的贱人罢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一切都是我胁迫的，你们饶了他！”
白槐安没理叶策，面无表情得看着杨凌云：“好。”
叶策陡然失去所有力气，看着杨凌云慢慢走过来，半蹲在他面前，沉默了一阵。
叶策也没说话，面色苍白如纸，抬起手就狠狠给他一巴掌，杨凌云看过去，叶策气狠了，满眼泪花，眼角泛起殷红。
他图什么啊？也图这颗没用的心脏？
杨凌云抿起嘴，就这样看着他，鼻尖渐渐红了。
哑着声音道：“叶策，我给你带糖葫芦了。”
说着就递给叶策，红彤彤的山楂团裹着糖浆，泛着甜腻的光泽，本象征团圆福禄，现在却可悲得见证离别。
他第一次在河中遇见奄奄一息的叶策，觉得叶策实在长得好看，鼻子眼睛，什么都讨他欢喜，他拼了全力救他。
叶策被他拖上岸边，在昏迷中口里一直在呢喃，柳哥，我想吃糖葫芦了……
他那时以为是亲人不要他，把人扔在了河里。
杨凌云心疼得把他抱在怀里，叶策也神智不清紧紧回抱他，头埋在杨凌云温热的怀里，像是怕冷的孩子，杨凌云心陷了一块。
果然是谁先心动谁就输得一塌糊涂。
叶策没再像上次一样把糖葫芦愤愤打在地上，含着泪接过来，发狠咬下一颗，还没等咬碎咽下，含糊不清得哽咽道：“杨凌云，你就是下贱！”
杨凌云低声回他。
“嗯。”
他呜咽不清道：“你就活该被我作践！”
“嗯。”
犹豫一会，道“杨凌云，你下辈子还会对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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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视死如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