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格单于微微讪笑,举杯的手臂没有放下,清晰可见上面虬满的青色血管。
“本单于听说,汉人中崇尚'百善孝为先',怎么到了西淮天子这里,就不成立了吗?”
这时,沉默已久的南宫策终于开口,一笑而过,“自然成立,单于对中原文化倒是了解很深。”
乌格单于仰头喝下那杯酒,未见薄醉,继续顺着话道:
“本单于不仅喜欢汉人的文化,还尤其喜欢你们汉人的谚语,譬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颇觉有理,本单于便有志向于此。”
“呵。”柳陌年仰头也豪饮了一口烈酒,冷飕飕的寒意瞬间自背后升起。
一旁的小厮低声提醒:“大人,御医说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喝……”
“混账东西!”
猝不及防间,小厮被他一拳打中右脸,又惊又痛忙跪倒在地。
“蚂蚁就是蚂蚁,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与盛强的堤坝相较,除非是末世之堤。”
他喉头已隐隐有些腥甜,方才使了七成力气,令他有些体力不支。
慕千籁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十分狐疑,但也知道他是在向乌格单于挑衅,拼命对他使眼色。
现在朝廷正是怀柔政策,对单于加以安抚,他怎么能挑事呢?
可柳陌年权当看不见,似乎毫不在意这单于气焰一般,仍在挑衅:
“本官曾听闻蚍蜉可以撼大树,单于果然心有蚍蜉之志,愿当虫螽,实在令柳某佩服。”
乌格单于不是傻子,精通汉人言语的他已然听明白了,对殿上的南宫策“哼”了一声,重重坐下。
慕千籁担忧都写到了脸上。
不会是她看错了吧……
她怎么突然觉得这柳陌年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阵势?
长殷侯南宫寻在殿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
无人注意到的是,他与左相柳陌年非常默契地偶有出言,为宴席间的火气煽风。
呵,这鹬蚌相争起来,总得有人坐收渔利才是妙哉。南宫寻掀唇,似笑非笑。
筵席在众人各怀心事的诡异氛围下,嘘寒问暖,推杯换盏,竟也显得其乐融融。
…
入夜,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南宫策正在伏案批折子,近来形势愈发复杂起来,北境他的那位皇叔蠢蠢欲动,自己的削藩政策还未见成效。
而他遣派出去的血滴子,至今还未归来。
他念及前几天郎承之禀告的事情,不免心有余悸。
如果说……柳相真的弃明投暗,背叛他的话,岂不是江山危矣?
论对朝局,各方势力的了解,柳陌年可以说是股掌之间。
这些年他和柳相并肩同行,好不容易才建立起这一切秩序,难道他要一昔打破?
这
第77章 太后娘娘圣眷正浓(2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