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叮!叮!叮!
铁链时时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在云屏山下的街上响了起来。
那人左边的身子大半裸露在外面,他身上的铁链像是冰做的一般,在光下闪着异彩,街上的路人纷纷驻足围观,像是见了什么稀奇的东西,江湖上常说法家的修行方法奇诡,大抵就是用铁链缠身,可是这一位却是用的透明的铁链,议论之声如蜂声四起。
那人面无表情,薄薄的嘴皮,紧紧抿着,像是已经有几百年都未曾发出一个字了。
长街的另一边,一乘轻轿,四个扶夫,悬在四个轿夫身上,四个步调一致的轿夫,抬着那乘轻轿,以同样的幅度左右摇动着。
轻轿很快跟那人遇上了,轿中传出一首凄凉的诗:“天杀人,剑饮血。命已衰,人难留。双皇戏,独墓终。”
那人停下了,伸出一只手,轻轻按下轻轿。
轿中也伸出一只苍白手:“言国师,久见了。”
一声言国师,犹如千斤重担,直接压弯了那人的腰。
屈膝一跪,一身的铁链也全部贴在了地上。
言国师好像痛苦不已,浑身颤动着,眼神变幻之中,往事风云不息。
轿帘影动,一个瘦瘦的年轻人,面带病态,站在阳光之下,竟然也禁不起一照,他晃了晃,像是要倒,苍白的脸上,说不尽的疲态。
年轻人扶着把手,站住身子,向着街边的一间小院子走去,院门之上,散散地挂着两个字:旧都。
街风一刮,言国师的身影也散了。
旧都之中,年轻人弹着指,身前跪着言国师,细细说着往事:“万想不到,你我之间,如今是这般的见面,以前我记得我们之间好像不太熟,我们之间还隔着好多人,隔着父皇母后,隔着满朝臣子,还隔着我那皇妹。我记得你当时是最疼爱我那可爱的皇妹,每次进宫,你总会往斗角宫送去几件新鲜玩意儿,那可是一众公主求都求不来的趣物呢。”
弹动的手指停了,年轻人的声音渐渐冰冷:“那么你现在想不想要知道,你最疼爱的雾姬公主是怎么惨死在旧都的吗?我可以一字不落地告诉你发生她在身上的每一件事,件件皆是惨无人道,样样皆是断齿难言!言敬秋!”
言敬秋伏在地上,身如坠雷,口中断字难以成章:“。。。罪。。。臣。。。万。。。死!”
年轻人:“你看看,现在还说什么罪臣,不是煞风景吗?你一个堂堂法家之主,我一个儒家走狗,哪里来的臣,哪里来的君?我们之间,必须要死这么多人,才能拉近你我之间这长长的距离。要知道,我们本来不熟啊。”
年轻人换上一个笑脸,起身弯腰,双手扶着言敬秋的手,无比恭敬地说道:“来来来!法家之主,怎么能跪在一个儒家收养的败家之犬身前呢?我圣师子受不起!”
言敬秋犹如铁铸的一般,在地上纹丝不动。
圣师子双眼一红,一把甩开言敬秋的手,心恸之下,旧伤发作,他瘫坐在一边,哭喊道:“你知不知道!!!???雾姬到死,都还在喊着你的名字,她相信你,信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说过会救她的,会救她的!为什么你没来???为什么???”
世上所有繁华热闹的地方,必然有乞丐,而这个跟繁华无关,跟热闹有关,一个没有乞丐的地方,必然是不热闹,没有人味儿的。
“俺这个在下上官丐,今日游来云屏宝地,借诸位仙爷仙气,乞得几两碎银,得消几碗残饭,万望诸位老爷成全。”
上官丐表情动作,无一不精,无一不准,这是他这个老乞丐练习了十几年才练出来的气质。
在上官丐的旁边,还有一个碗,一方佛钵。
上官丐的话,很有效果,路人纷纷慷慨解囊,各式各样的铜钱,稀稀落落地落了下来,全部落进了佛钵里。
上官丐看着自己空空的烂碗,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这个光头的贵人,怎么能骗我的银钱?”
和尚沉目而言:“你我皆是化缘,钱就是缘,我缘多,施主缘浅,何来骗一说?”
上官丐指了指自己的嘴:“我嘴里都快喊破了,一个钱没有要到,就因为福薄?老子才不信这一套,哼!老子跟你站远点。”
上官丐想着和尚背上那凸起的紫霄,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自己往远了跑。
没一会和尚起身,转身向一家素面馆走去。
上官丐立时喊住了他:“光头的贵人哪里去?”
和尚:“钱已经够了,自然是去吃面。”
上官丐急得脸红:“这会正是人多的时候,再多等会,说不定还能等来些给孟金的善人呢?”
和尚没有理会他,慢慢向着面摊走去。
上官丐搂了了肚子,想都没想就跟着和尚屁股后面追了上去。
吃饭虽然他跑得慢,上官丐却永远都能第一个能出现在桌子边,两碗素面,拿一碗多放些酱油,却是他心中早已经烂熟于心的菜谱了。
在上官丐的心中,酱油也是油,能多一点也是一点安慰,和尚
第36章 言敬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