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蒂娅疼的浑身扭曲着在空中拳打脚踢。
而这只失去眼睛的人脸蜘蛛再怎么变化,我也认得出她来。
“祖母。”这个怪物正是谛听。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幕。对玉虚宠爱有加的母亲,对我存在着偏见的祖母。那样高高在上的,华贵庄重的一个神籍老祖却被御神局局长不仅当枪使亲手害死了玉虚,可能就是那之后受了刺激又被趁虚而入如今竟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谛听的脸看起来十分痛苦,而克蕾蒂娅更是身处险境。我却一步也动弹不了,浑身无力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虚突然来到我身侧把他的外袍披在我身上拍了我的背一下,就飞身上去,似是看穿了我犹豫的原因说了声:“谢谢。”
只见他食指中指打了个圈从自己的额头拖出绚丽夺目的用高浓度灵宗组成的一把雪剑。一下砍掉正贯穿穿刺着克蕾蒂娅腹部的那红黑相间八根蜘蛛足之一。
我赶紧上前接住饱受折磨的克蕾蒂娅。
而看到玉虚的谛听,那皱巴巴的,因失去眼睛而凹陷的眼眶里竟流出了泪水。
她无法开口说话,只得不断地用那散发着腐朽的恶臭的嘴不断地悲鸣。却不是因为断了只脚,而是她日夜牵挂的人在她面前而她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伸出前脚想去拥抱玉虚,又马上不断地向后退想逃离这里。
我看了看远处还在和一众怪物们打得不分伯仲的莲与涓漪。给克蕾蒂娅找了处安全的地方施了沉睡咒,画好加强结界。
“祖母。”我飞身跃起,视线与她的脸部持平。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玉虚。从今天开始,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能相信我吗?”
玉虚诧异地看着我,而谛听只是不断地呜咽着。良久,谛听竟真的出了声,用一种极度低沉沙哑又难以辨认的嗓音同样说出了谢谢二字。
玉虚含着泪低头亲吻了她的眼眶,然后双手握剑一剑捅进了谛听的颈脖处。谛听的肢体瞬间冻成了冰雪,从足尖开始逐渐消散殆尽。而她的脸上,却是含着满足幸福的微笑。
不容你多一分的感触,涓漪和莲那里的情况也都变得糟糕起来。
我急忙拉着玉虚一路斩杀着这些“怪物”赶去莲他们的方向。
“这些怪物恐怕都是那些独居的神籍老祖和御神局的神官惨遭毒手变化而成的。”我边砍边猜测着。
“从灵魂所剩无几的气息上来说,恐怕没错了。”玉虚亦是分身不暇,“不过——本座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唯独母亲是蜘蛛?”
我突然想起了上一次去学校安排的美术馆做报告,当时看到的一个展品。
一只近十米高由钢、挂毯、木材、玻璃、布料、橡胶、银、金组成的巨大蜘蛛的艺术作品。作者是来自法国的艺术家louisbourgeois(路易丝·布尔乔亚)而这件作品的名字就叫做《maman》(妈妈)。
这位艺术家说过:“妈妈像蜘蛛一样聪慧、有耐心、心灵手巧也能保护防卫。”在她的记忆中,母亲也如蜘蛛一般,在家族的古董挂毯修复作坊里也扮演着织布与修复的角色。“妈妈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总是在守护着我。”于是路易斯·布乔尔斯将蜘蛛的尺寸放大到令人惊骇的程度,或许是隐含着母亲总是坚强地去捍卫着自己的意义。
“或许,在她的认知里——她永远认为自己的身份是一位母亲。”我答道。
第30章 MAMAN[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