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十境中的第四境，又称入微境。”
苏莫一边娴熟的煮茶，一边对跪坐一旁的苏离谆谆说道。
“通过前三境对身体的锤炼和压榨，提升肉体强度的同时排出体内多余的杂质，也就是常说的洗经伐髓。这一步在整个武者体系中极为关键，首要原因便是洗经伐髓的手段高低直接决定了武道一途的长短。绝大多数武者止步于三境巅峰，便是在洗经伐髓时不得法门，便终身难望四境之后的海阔天空。”
“四境之后的武者修炼由外而内，入微之后，双目神光闪烁，夜可能视。体内的经脉、骨血澄净通透，便可以初步的感知到天地之间的气，这一阶段也可称为借势。”
苏莫见少年似乎有些懵懂，便耐着性子换了种说法：“风助火势、火助风威，这便是借势。人是万物之主，也是万物的一部分，若要想主宰万物，便先要成为万物”
“不入苦海、焉能渡过苦海，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见苏离若有所思之后，目光洞明似有所悟。苏莫暗暗震惊，以他十境的感知可以清晰的看见少年周遭的天地之气似被黏住一般，围绕着苏离的身躯缓缓流动，片刻之后，似被同化一般，渐渐开始律动。
那是苏离的心跳。
“竟然是霸道。”苏莫静静的盯着双目微闭的少年，脑海里赵辟的身影又缓缓浮现，“如果你还活着，此刻就该上演一场夺徒大战了吧……”
正当苏莫思绪万千的时候，气海处翻腾不息的雷暴云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仿佛被外物吸引一般，疯狂的向气海之外冲击。在将要冲破气海时，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死死挡住，那团雷暴云尤不甘心一般，转头换个方向继续，结果仍然被挡回原地。盛怒之下，云中怒雷阵阵、电走狂蛇，不停的轰击在气海之上。
这可苦了苏莫，面前的少年正处于明悟的状态下，外界的任何干扰都可能会打破这一无比珍贵的机遇。苏莫强忍气海内刀劈火燎一般的痛苦，咬破舌尖，保持灵台清明，仅一会儿工夫，便已汗透全身。
夜渐渐深了，茶也凉了半晌。对坐的师徒二人，一个大汗淋漓、强自镇静；一个老僧入定一般，明悟天地。
终于，苏离睁开双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是他体内最后仅存的糟粕。仅仅半宿的时间，他就完成了由初入四境至上四境的蜕变。
待发觉苏先生大汗淋漓、面色苍白的样子，苏离才终于感觉不对劲。
“师傅！”苏离赶忙起身来到师傅身旁，手方一触碰到苏莫的身子，便如同被烫了一般，缩了回来。
苏莫痛苦的神情渐渐舒缓，其实少年结束明悟醒来之后，他气海内的作乱就已停息。只是他仍旧闭目的原因是在思考该怎么向苏离解释，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觉得这种有失高人风范的样子实在有些丢人。
“为师无碍，旧疾而已，习惯了。”苏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云淡风轻的说道。
“那您怎么不去求医？”苏离追问道，目中关切之意浓重。
“找了很多人看过，没用的，这是为师的命数。”苏莫的脑海中又出现了赵辟身死前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想起他。
“那您详细给我说说症状，我爹有好多野方子，十里八村的都来用，也许管用呢？”
苏莫笑了笑，手抚上少年的肩，轻拍了几下，道：“入了上四境的感觉如何？”
苏离见师父不愿透露更多，也知不好再问，回道：“感觉身周四尺之内，真的是我的天下。”
苏莫欣慰的笑了笑，道：“那便是了，记住修武的真正本质，其实修的是心。这段时间，你便不用来了，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慢慢体悟。”说罢，苏莫指了指屋内道：“案上的包裹你拿走，里面有这段时间的课业还有我对四境的一些感悟，我也要静养一段时间，最近被你小子折腾的，有些乏了。”
第8章 不入苦海，如何自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