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行人少了一些,见苏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莫说道:“钟家一共三个儿子。长子钟夜白,宛州军方的强权人物,朝廷将钟家老祖宗辞掉的定南将军转赐给了他;次子钟夜胥,军法造诣极高,一身修为已经入了六境,掌管白虎堂;末子钟夜黎,就是卸龙岭那位,是钟家老祖宗侧室所生。二十年前,这钟夜胥和他大哥跟随离王征战时我们便结识了。而这一晃,竟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那师父为何求那人让我进白虎堂?”苏离问道。
“为何?当然是为了你。”苏莫瞥了眼少年回道。见少年还是一头雾水,便耐着性子解释道:“白虎堂,主授军阵之术,是所有军伍中人向往的至高学府,宛州地界不提,中原五州所有知名将领出自白虎堂的便占了十之二三。你来此学习,在修习军阵之术的同时也能更好提升修为,所以为何不来?”
“师父是想让我从军?”
“那你说说你想做什么,为师听听。做个猎户,像你爹一样?”苏莫反问道。
“像我爹也没什么不好。”苏离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苏离许是觉得自己说得重了,语气缓和了一下,说道:“为师不是说你爹不好,作为一个猎户,他做的极好;作为一个父亲,他也做的不差。但那只是对于你爹自己而言,那是他的路,并非是你的路。”
“我的路……”苏离陷入了沉思。应是这些年自己一个人生活惯了,每日练刀、打猎、整饬院子、接送萍萍,在师父出现之前,这些便是他生活的全部。
见少年还未想清楚,苏莫换了个方式问道:“说说你最想做的事。”
“我最想做的便是保护好萍萍、虎子、李婶、还有师父您……”少年思考了一下,继续道:“再加上拓跋、还有姬姑娘,还有所有帮助过我的人,给过我饭吃的人。只不过我有些不确定拓跋和姬姑娘到底愿不愿意让我保护她们……”
“想保护的人倒是不少。”苏莫拐上沿河的一条石子路,继续道:“那你想过如何去做吗?用你手中的刀?”
“嗯。”苏离点点头。
“光凭手中刀,又能保护的住几个人呢……”苏莫挑了路旁一张供人休息的木椅坐下,似乎在问自己。“保护不了几个人的,有时甚至连保护一个人都很难做到。”
苏莫示意苏离坐下,见后者执意在身旁站着,没再坚持,缓缓道:“习了这世上最顶尖的刀术,也不过一刀斩百甲而已。人总会力竭,刀也终会刃卷,若要想保护更多的人,便要习得可斩千万人的手段。你应该庆幸那天想要杀人夺宝的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钟夜黎,如果是他两个哥哥其中任何一个,你都会死。”
“难道像他那样的人很多吗?”苏离想起那人的嘴脸,心中有些烦闷。
“准确地说,是像他那般不讲道理的人很多。”苏莫纠正了一下少年的话。
左右要见到钟家老祖宗后才能决定后面的事,苏莫也就没再和少年争论入不入白虎堂的问题。他自幼在观星楼长大,尽管地位不够没有接触到楼内观星知命的无上法门,但最起码的观望之术还是懂一些的。苏离面上隐隐有王者之相,破四境之时更是以霸道左右身周四尺之气,以及那极有可能是上古血脉的黑虎灵觉最是强大,若这少年什么没有偌大气运,断无可能让其俯首帖耳。
“回吧。”苏莫站起身,走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
苏离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少年当然知道师父安排他进白虎堂学习是为了他以后打算,他也并非执意拒绝。只是这种被安排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而已。此刻见苏先生也不理他,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约莫是被自己惹生气了。
“这几天你都不要走出屋子,就在里面读书,等办完了事情就回去。”
“哦……知道了师父。”少年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苏莫心情舒畅的笑了笑,心道:“跟我斗!”
……
钟府。
月色下,紫衣男人跪坐在庭院当中,等待召唤。
这一代的钟家老祖宗单名一个儒字,也是其时钟家最小的儿子。上一代老祖宗给他起了这个名字,便是期许他能远离军伍与纷争,为家族的延续走一条新路。历史上的钟家子弟马上封侯的不少,死去的同样也不少;即便是侥幸在战场上活了下来,多半也在后续纷繁的党争中凄惨死去。所以偌大钟家便只剩下钟儒这一脉了。只是钟儒此人完美的继承了钟家烈火一般的
第19章 白虎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