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中回来，苏离又开始了每日练刀、读书与拓跋瑜斗嘴的简单生活，尽情的享受着入白虎堂前的闲适。
这日晨时，一袭白衣的苏莫来了家中。
苏离刚刚练完刀，见师父前来，赶忙跑过去招呼。道：“徒儿见过师父。”
苏莫点点头，见一旁站着的拓跋瑜向自己微微一福，也颔首致意。一对少男少女相安无事的生活在一起，似已经形成了默契，也有些欣慰。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他执意要让拓跋瑜跟在苏离身边也是无奈之举，见二人相处倒还顺畅，也就稍稍放下了心。正色道：“去张铁匠那，刀要成了。”
苏离点点头，简单洗了把脸，便与拓跋跟着师父去了张铁匠家。对于师父如何知道刀今日能成，他也没问。
见到张铁匠的时候，除了拓跋之外，师徒二人都有些惊讶。尤其是苏离，只见面前的张铁匠哪里还有半旬前那龙精虎猛的样子，眼窝深陷、眼袋乌青，脸颊因消瘦而塌陷下去，一双虎目中精光阵阵，往日粗壮的大手青筋暴起，正在一锤一锤的敲击在一块黑铁之上。
只见那块黑铁在铁锤敲击之下，全然不像一柄刀胚该有的样子，更像一根棍子，随着击打缓慢变化、延伸，如有生命一般。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张铁匠终于结束了捶打，他有些力竭，脚下踉跄了几下方才站稳，用汗巾擦了擦头脸，抬头看见了苏莫三人。
“苏先生，小梨子，这位姑娘是？”张铁匠没见过拓跋，便问道。
“这位是拓跋姑娘，我的朋友。”苏离介绍完后，有些担忧的问道：“张叔您怎么如此憔悴？”
张忠摇摇头，笑道：“重见斩岳刀，我已经很知足了，如今又能让它在我手中重现，这是我此生最大的荣耀，虽死无憾，更何况憔悴一些呢。无碍，小梨子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说罢，转过身对一旁静默无声的苏莫拱手道：“苏先生，我幸不辱命，墨金中的杂质已尽数去除，那块蛟鳞也炼化其中，二者融为一体，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苏莫点点头，目光凝重的对张铁匠行了一个军礼。
张忠见苏莫如此，虎目中的泪水差点又流下来，眼前这个满鬓斑白的白衣男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军伍岁月，想起了随他的军神征伐天下的过往。如今虽已荣光不在，自己隐于山中做了个乡野铁匠，但那颗军魂还是在的。他本已疲惫不堪的身子中重又迸发出一股武勇，向苏莫郑重的回了一个军礼。
“刀成已至最后一步，小梨子你过来。”说罢，张铁匠将刀胚放进一个崭新的熔炉之内，吩咐苏离道：“最后一步成刀，极为关键。稍后你来催动风箱给熔炉增加基火，注意听我的口令，我让你将兽丹放进去时，你便马上照做。我虽然是第一次经历这道工序，但我师父曾说过兽丹中有兽类基础魂力，若想融入器物之中，必须要以使用之人的心力将其降服迫其就范，否则就会功亏一篑。这最后一步，只有你自己来做，旁人替代不了，你听明白了吗？”
“开始吧，张叔。”苏离平淡的说道。
“好个少年郎！咱们开始！”张铁匠见苏离如此坚毅自信，自身也深受感染。在苏离驱动风箱之后，张铁匠目不转睛的紧紧盯着熔炉之内的刀胚变化。
“火大了，放缓。”张铁匠一边盯着刀胚的变化，一边指挥苏离控制火候。“好，就这样，稳住。”
“不对，刀胚的延展不够均匀。”张铁匠面色微变，也不顾师门秘法外泄了，只见他双目圆睁，一双青筋暴起的大手不顾熔炉滚烫的外壁，轰然按在上面。
第24章 龙虎[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