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忙站回自己的位置,收起探听八卦的嘴脸。
只见一道明黄身影从御阶侧面迈步而上,待其在御座上坐定之后,众大臣齐齐下跪,“微臣参见陛下,宁天永固——”
只褚含清一人站立,双手胸前交叠平举,躬身向皇帝行了一个揖礼。
“皇姐请起,众爱卿平身”,皇帝如是说道。
宁天皇帝褚昭廷,今年十八岁。乃是先帝与瑾妃所出,在兄弟姐妹间行五。他比褚含清小四岁,先帝临终时只有十四岁。因敬德皇后无子,瑾妃又素来对皇后恭敬守礼,所以先帝与褚含清商议过后,急匆匆将褚昭廷立为太子就撒手人寰。
褚昭廷扫了一眼御座下方,在褚含清的位置停留了两息,然后视线平平掠过,“各位爱卿刚刚在讨论什么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出声。
褚含清站在最前面,其他人只能看见她的后脑,不知她为何也不说话。
兵部尚书这个老狐狸自然清楚,褚含清就是想让他和兴远伯自己开口,这样脸面丢的更大。但他绝不上当,还是先想想一会怎么向陛下辩驳。兴远伯同样不会主动跳出来,殿中竟然就这么静了下来。
褚昭廷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嗯?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有什么是朕不能知道的吗?”
站在褚昭廷身旁随侍的是总管太监成喜,他在褚昭廷小时候就一直服侍,最是体察圣意。见无人开口皇帝不悦,于是挥了一下拂尘,用尖细的嗓音说:“各位大人,陛下问话不答乃是大不敬,有什么事情快快禀告上来啊”。
这时从最前列走出一人,迈步站到中间向皇帝行礼,正是丞相谢保梁,“陛下,臣有奏”。
谢保梁从进入皇极殿起就一直没有说话,只在褚含清进殿时见礼一番,之后再未开口。如今在皇帝问话无人回答略显尴尬之时站出来,让褚昭廷脸色好看了不少,连语气都温和了三分。
“谢相何事启奏?讲来”。
“遵旨”。谢丞相直起身来,“方才臣等正在说昨日的京城趣闻,兴远伯世子与兵部赵大人之子发生了一点小冲突,年轻人行事浮躁了些,被大家议论了去,并不是什么大事”,说到这里他故意往褚含清那里瞟了一眼,“长公主殿下可能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或许为了弄清事实急切了些,刚刚在质问兴远伯与赵大人”。
褚含清轻轻偏了偏脸,凤眸凉凉的瞥了谢丞相一眼,面上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她轻轻挪动了一步,抬眼望向皇帝,褚昭廷的视线也望了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的一瞬,仿佛有一刹那的静止,又仿佛没有。
“陛下,我并非质问二位大人”,褚含清淡淡说道,“而是京城百姓议论纷纷,实在影响朝廷官员的风评,自然要问清楚。”
褚含清转头看了一下谢丞相,回过头来垂下眼皮说道,“谢丞相说我质问二位大人,又说只是一点小冲突,不如详细说说发生何事,让陛下评判是不是小事”。
“皇姐说的有道理,谢相,详细给朕说说”。
“这……”,谢保梁装作为难的样子,他只是想给褚含清上点眼药,又不是打算得罪兵部尚书与兴远伯,还是让他们自己说吧。“陛下,细节处臣亦不知,不如还是让兴远伯二人来说吧”。
“丞相大人不也说细节处未明么,怎么刚刚还信誓旦旦说本宫质问两位大人?本宫同样也是在问清细节”,褚含清接话。
谢丞相顿了一下,褚昭廷轻摆了一下手,“赵尚书上前回话”。
赵端本此时已想好说辞,不慌不忙来到中间,先深施一礼,起身对皇帝说到:“犬子在家读书多日不出门,一心只想在秋闱中取得功名,将来好为陛下、为宁天效力。昨日与友人相聚,其实是为了陛下即将到来的万寿节筹备贺礼。花月楼虽然是青楼,但文人墨客来往众多,犬子等人也只是附庸风雅,听曲儿饮酒而已”。
果然此话一出,褚昭廷的注意力马上转移到贺礼的事情上,完全不在意这个老狐狸其实对冲突的事根本没解释。
兴远伯在列队里看了一眼站在中间的兵部尚书,心想还是你这个老家伙会说话啊。
第2章 朝堂争锋(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