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姜氏冷冷的声音。
“吃完就回屋,碗筷谁收拾?老三,你这婆娘太懒,就算生了两个儿子,要是不服管,照样写封休书把她打发走,咱老苏家不要了!”
老三苏成林闷哼了一声,端起碗又是一阵稀里哗啦。
“都少说几句,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苏旺祖终于出声了,一双虎目扫过四下,饭堂里就全都安静了。
饭堂门口,赵氏犯难了,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终究,赵氏还是跺了跺脚,不情不愿的进了灶房。
烧水,洗锅,为夜里刷锅碗做准备。
草草吃过了夜饭,除了在灶房刷锅洗碗的赵氏,老苏家其他人都被姜氏早早打发回了屋。
……
姜氏端着一盆洗脚水走进正房,苏望祖正坐在八仙桌边的长条凳子上抽旱烟。
缭绕的烟雾后面,苏望祖的脸模糊莫测,一双花白的眉头皱在一起,好像在用力琢磨啥事。
“孩子他爹,洗脚了。”
姜氏喊了一声,端着水盆来到苏望祖跟前。
苏望祖旱烟杆子不离嘴,下面顺势抬起了脚,让姜氏为他脱鞋。
庄户人家,一大家子都指靠着男人养家糊口。
犁田拔地,春耕秋收,上山下河,都是男人来挑这些大梁。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
女人给男人洗脚,天经地义。
就算是村里最泼辣的女人,夜里回了屋子,还得乖乖蹲在男人跟前给自家男人泡脚,捏肩。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和习惯,已经深入到了这一片土地上的男男女女们的灵魂深处了。就跟吃饭穿衣上茅厕那般习以为常。
“孩子他爹,这水温还成不?要不要再兑换些热水来?”
姜氏一边给老二苏望祖洗脚,一边放低了声音问。
苏望祖摇了摇头,那意思就是不需要了。
姜氏就不再问,垂下头接着洗。
屋子里很安静,只偶尔响起水花的声响。
过了片刻,苏望祖把旱烟杆子从嘴里拔出来,往旁边的桌子腿上磕了几下,磕掉里面的烟屎。
“当初老大他们分出去,咱就给了两亩水田两亩旱地,五十斤带壳的稻谷,铜板半个都没!”
苏望祖出了声,眯着眼睛,一脸琢磨的继续道:“我原本的打算是,让他们出去吃吃苦头,喝喝西北风,好晓得咱这窝在一起过日子的好处,盼着他们能知错回头。梅儿娘,你说他们这是咋回事?咋还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了起来呢?”
听到这话,姜氏鼻孔里哼了一声,洗脚的动作半点没顿。
“哪个晓得,不过我听老三媳妇说,她听村里菊花他娘说的,昨儿在镇子上,老大家买了不少东西回来,菊花娘也问了一句,就被长风他大舅母怼了回来,说是他们张家帮衬的,我呸,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他们张家会这么好心,大把大把的给外嫁的姑娘花钱?就吴氏那个心眼多的,我才不信,她能舍得!”姜氏道。
吴氏说的那几句话,村里早就有人告诉姜氏了,姜氏恨的牙痒痒,她恨不得去撕烂吴氏的那张嘴。
分家的事是不好看,可跟她有什么关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姜氏是彻底把吴氏恨上了。
苏望祖猛然一惊,“你说,他们该不会是把咱分给他们的两亩水田给卖掉了吧?”
姜氏手一顿,想了下:“他们敢,我非得剥了他们的皮!”
“那你说他们的钱是哪里来的?”苏望祖又问。
“我哪晓得!也许真是张家给的也说不定!”姜氏没好气的道,自打分家后,她心里恼火。
村里的人都说自己心狠,把老大一家子净身出户,也不管他们瘫的瘫,傻的傻,在背后偷偷说自己心黑!
还有那晓得苏成林身世的老人儿,更是说自己这个后娘狠毒!
“我晓得了!”
姜氏突然道。
“我听老三媳妇说,那傻丫昨日早上坐着张家的牛车去镇上,带着呼呼啦啦一堆的青稞编品去镇上卖。敢情是卖完了东西手里有了钱!”
“这么回事啊……”苏望祖点点头。
“又或许是那三个孩子往山里跑,捡到点什么值钱的东西也说不准!听说长雨那孩子还捡了几只兔子,留下养着了!”
“老大编东西,倒是一把好手!”
想到这,苏望祖放下心来。只要没有变卖老苏家的田地,其他的,管他们咋折腾都成!
“洗好了,上炕歇着去吧!”
姜氏把帕子拧干,为苏望祖擦干净脚上的水。
……
阿念晚上睡觉之前也没闲着,她把从镇上买的各种种子都种在了
第三十九章 苏望祖的猜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