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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深柏[1/2页]

将孽 知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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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深柏虽如今才十岁,但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见过一些小风小浪。
      他的母亲,恒国第一美人,他的父亲,恒国君主,从前父亲颇为喜爱母亲,而他的美人母亲也是温婉多情。
      从前母亲被人陷害,说是当年妤妃血崩乃是母妃所害,他母妃被关了起来,而父亲也不允许他与母妃见面。
      父亲有五个皇子,皇子里父亲最爱四弟五弟,只因他们是已故的妤妃的孩子,从前没有四弟五弟时,父皇最爱二哥,只因二哥最是聪明稳重,而他也知道他一向不是父皇最喜欢的。
      不过母妃打小便十分疼他,他知道母妃不渴望他能有所建树,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所以他也按着母妃所期望的那样活着。
      先生讲的功课偶尔温习温习,不爱学骑射,最爱吃喝玩乐,身宽体胖,心也宽得很。
      他早就做好准备了,日后做一个闲散王爷,娶一个自己喜欢的母亲满意的女子,他不想要妾室,父亲有这么多女人,而母亲只有父亲一个男人,他不愿意让母亲受过的苦日后再让自己的妻子受一遍。
      所以啊,这样平庸的他其实是最不讨父皇喜的。
      所以母妃那时被陷害,他一点忙也没帮上。
      而母妃当年也被父皇伤透了心,当年便连他也明里暗里受了不少欺负,母亲的境地应该也好不到哪去……
      后来出现了一个人!
      皇后娘娘张浮芽。
      这个女人也只比他大七岁,却为了母亲一次又一次的顶撞父皇……
      那时候他就在想……难道她不害怕吗?
      所有跟母亲,跟他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为什么她还要帮他们说话?
      她哥哥打了胜仗,父亲问她想要什么,她只一心为母亲平反……
      后来母亲跟他说,皇后娘娘大恩大德,这辈子他们都还不完。
      他很震撼……
      皇后娘娘温顺乖巧,平日里许多人仗着她好说话仗着她宽容从长秋宫里捞了不少油水,可这样的人却愿意为了他们母子两一次次顶撞那最不容顶撞的人。
      他悄悄问了皇后娘娘,为什么选择相信他和母亲。
      她说:
      “一个爱子如命的女人,怎么忍心看见旁人骨肉分离,怎么忍心让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没了亲娘。”
      “如果……如果真是母亲做的呢?”
      “如果是,我也不后悔,我求陛下彻查此事只因为此事尚有疑点,查清楚,无论是不是你母亲做的,这样才对得起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而且……”
      他想起那日皇后娘娘笑着抚摸他的头:
      “而且我相信妤妃也不希望因为她,而使任何一个无辜的人蒙冤。”
      如果不是因为皇后娘娘那句话,他此生怕是无论如何都不知该如何同四弟五弟相处。
      所有人都说父皇很怜惜皇后娘娘,可是他知道,父皇很讨厌皇后娘娘……
      他知道,父亲似乎总是比较喜爱温婉乖顺的女人,从前的母亲是如此,已故的妤妃娘娘也是如此。
      所以他不明白为何皇后娘娘如此温婉乖顺的人父皇为什么不喜欢她?
      母亲不似从前那般满心满眼都是父皇了,母亲如今满心满眼都是皇后娘娘,母亲变了,变得咄咄逼人,变得泼辣,可他也变了,他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天真散漫了。
      可是在他记忆中那个温柔又强大的女人自尽了……
      然后那个女人也变了……
      他看着女人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今日是皇子的骑射师父胡大人上课的日子,今日的武承林园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武承林园,是皇家子弟习武的地方,而那个久病缠绵的皇后娘娘居然来到了武承林园。
      皇后娘娘的面色仍旧苍白不见什么血色,从前陛下时不时来看看皇子们的学习成果,可胡大人还是第一次见皇后娘娘来武承林园的。
      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皇后娘娘久病缠绵,陛下是生怕皇后娘娘磕了碰了,也生怕皇后娘娘累着才不许任何人去长秋宫内探视。
      可皇后娘娘自己跑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胡大人伺候的小心翼翼的,还赶紧叫人通知了陛下,可谁知皇后娘娘来看了看皇子射箭,没多久抄起弓便自己上了。
      “娘娘!请您注意身子啊!”胡大人单膝跪地,抱拳垂首。
      架起羽箭,拉弓,放箭一气呵成,皇后娘娘的箭正中靶心,江?放下弓后扶起胡大人,似乎在安慰他道:
      “别担心,云太医妙手回春,本宫身子已经好全了,多日不见诸位皇子,本宫思念得紧,今日来看看各位皇子,顺便也活动活动身子,胡大人不必担心。”
      说罢,江?又拿起弓箭瞄准靶心。
      “娘娘!”
      胡大人想上去拦,却又不敢碰江?,只在一旁出声拦道,内心希望陛下能快些来。
      “深柏,你来。”
      一箭再次正中靶心,江?笑着招呼乔深柏过来。
      乔深柏也皱着眉头走到了江?身边,江?把弓箭递到乔深柏手里,随后站到一旁,说:
      “听闻你的骑射,除了四皇子五皇子外,是最差的,让我看看你平时是怎么练的。”
      乔深柏握着弓若有所思,迟迟没有动作,江?有些疑惑,唤了他一声:
      “深柏,你怎么了?”
      乔深柏肉肉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蹙着眉侧着头看着江?,肉肉的小手紧紧攥着弓,似是很少反驳别人,所以小小声的开口道:
      “母后……还是回去吧,深柏一定会好好练的……”
      看着深柏一脸纠结的模样,江?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我该如何证明,如今我的身子没事了呢?”
      “母后……还是回去吧……”
      深柏垂着脑袋,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江?走到乔深柏身侧,自顾自的拿起新的弓箭,拉弓瞄准靶心,浅浅笑道:
      “我呀,不喜欢无谓的争辩。”
      羽箭离弦,江?放下弓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大家都以为她要走了,纷纷跪在地上行礼送别她,只见她步子越来越快,快步冲到了马场,利落的上了马,扯过马夫手里的缰绳,双腿一夹马肚子,只见她骑着马儿扬长而去。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惊得众人愣在原地,江?穿着干净利落的骑装,头发高高束起,骑着马儿跟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娘娘!娘娘您快下来吧!”胡大人着急得站起来直跺脚。
      江?调转马头看着跪了一地的人,肆意的笑道:
      “我的身子,我心里自然有数,你们在担心什么呢,要不你们谁追上我,我便乖乖的回去?”
      这话说完,江?骑在马上,却不见任何一人有动作。
      江?此时只觉得无聊。
      一个两个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江?骑在马上,脸上收敛起了笑容,远远的跪了许多人,她没有一丝快意,只莫名生出了许多寂寞。
      真想不明白,这皇后究竟有什么好的,每天闷在宫中,不是陪这个笑便是陪那个笑,天天戴着一副面具,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监牢里动都不能动,不能爬树,不能打猎,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大笑。
      如果不是为了引出乔肃廷,此时她便掉头走了。
      江?心中恼怒,看着这群木头一样的人,她只觉得可悲。
      江?没有理会他们,只调转马头肆意在马场上奔腾。
      远处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只让人觉得烦躁,真想跑出去啊,跑出去就不会有人跟你说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的。
      “你想做什么。”不知什么时候,乔肃廷竟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江?也不知走神了多久,就连乔肃廷追上了她也不知道。
      江?一拉缰绳,渐渐停了下来,而乔肃廷骑着马绕到了江?面前。
      “陛下近日劳心政务,怎么有时间来见臣妾。”江?看着乔肃廷,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乔肃廷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神色愠怒,眼下的乌青显得此时他更加阴沉。
      “你想干什么便直说吧。”乔肃廷道。
      “陛下你别这样嘛,”江?委屈的看着乔肃廷,眼中透露着一丝精明,“多日不见陛下,臣妾很是挂念陛下,臣妾很担心陛下再也不愿意来见臣妾了……”
      “所以你今日闹了这么一出?”乔肃廷歪着头挑眉看着江?。
      “锦华去找过两次陛下,可是您朝政繁忙,没空见臣妾……”江?委屈的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臣妾有事要求陛下,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说罢江?小心翼翼的抬眼,试探的看了看乔肃廷。
      乔肃廷丝毫不掩饰此刻的阴沉,冷冷的说:
      “合作终止,孤不想同你交易了。”
      此话一出,江?心里猛的一跳,此时她如坠冰窟,寒意直达发顶,她控制着脸上的笑容,微微眯起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谄媚一些:
      “陛下您这是开玩笑吗?”
      “孤不认为这是在开玩笑。”
      江?看着乔肃廷,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可能,可是很遗憾,她知道,乔肃廷是认真的。
      这才刚开始,她便失败了吗,如果没办法取得这个世界的记忆碎片,那她还能投胎吗?
      不行!不允许!她没有退路了,要么就是回孟婆庄日复一日的困在奈何桥前,要么就是取得记忆碎片开启她新的生活。
      或许可以试着让乔肃廷爱上她。
      怎么办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她的筹码实在是太少了,根本没有办法和任何一个人谈条件。
      不行!不可以!她不会认命的。
      江?突然低声笑了一声,随后便是一阵大笑:
      “啊哈哈……好!很好!”
      乔肃廷只疑惑的看着她没有出声。
      “陛下,您是不想放我出宫吗?”江?微微眯着眼睛戏谑的看着乔肃廷。
      “你认为自己配吗?”乔肃廷似乎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厌恶。
      “那你为何终止了交易?和我做交易,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你认为你真的配同孤谈交易吗?你有能力?”乔肃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江?只笑着看着他,即使内心再惊慌面上也不能让他看出丝毫不妥。
      “陛下其实心里很清楚臣妾究竟配不配,您不想同臣妾继续交易,真的是因为臣妾不配吗?”
      江?死死盯着乔肃廷,随后她终于看到了乔肃廷的面色有些许的波动,她知道,她说中了,既然如此,她便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陛下,放臣妾出宫三个月,臣妾答应您,您的朝堂,将换下一半张家的人。”
      乔肃廷沉默了,他在思考。
      江?知道有戏了,继续道:
      “出宫的借口臣妾都想好了。”
      江?期待的看着乔肃廷,乔肃廷抬起头,眼神变得柔和,他翻身下马,走到江?身边,抬头朝江?伸出双手,江?浅浅一笑,俯身抱住了乔肃廷。
      乔肃廷将她抱下了马,目光温柔,轻声道:
      “皇后,我们回家。”
      傍晚,玄明宫内。
      乔肃廷已经几日不能安眠了,自从宫宴过后,许多大臣纷纷上书说要处死韦由寻一干人,他借口宫宴上的刺客可能与韦由寻等人有关,待查明刺客来历再处决拖了一阵时间。
      如今朝堂被张家的人把持着,闭塞言路,他的人来报,多地乡绅仗着背后有人,鱼肉百姓四处敛财,那些所谓背后的人,无一不跟张家有关。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三个月……三个月朝堂就能换血了吗?
      他不敢把这些事告诉江?,因为不信任。
      他需要江?帮他肃清朝堂势力,其他的没必要同江?说。
      反正再坏也比如今坏不了多少了……不如放手一搏。
      “传旨下去,皇后凤体痊愈,孤与皇后感念上苍恩德,一月后孤与皇后启程去宫外琨鹤寺礼佛三日,礼佛完毕后由皇后替孤继续在寺庙内静修祈福三月。”
      李唯忠听命后退了出去,乔肃廷只抬抬手遣散了玄明宫内的宫人。
      他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奏章,眉头渐渐舒展,他将桌上展开的奏章收起,随后转身入了寝殿。
      他或许该……好好休息片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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