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阮绵一眨不眨地盯着池晏,满脑子都是这人睫毛真长,眼睛真好看。
——除此之外,她几乎无法思考了。
乱七八糟的思绪混合碎片般的画面将阮绵的大脑搅了个晕头转向,脑内的物事都像是裹上了米浆,黏黏糊糊地挤在一起。
一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意味。
“唰——”一声轻响从后面传过来。
阮绵猛然惊醒,转头看向身后。
池晏刚才就着那个姿势,将她身后的遮阳帘给拉上了。
阮绵瞬间懂了池晏刚才没说完的那下半句是什么。
“有遮阳帘。”池晏撑着座椅起身,坐回了座位上,从上方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阮绵:“……”
阮绵:“哦……我没注意。”
她磨磨蹭蹭地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心烦意燥地将熊随手塞到了旁边的座椅上。
阮绵张口想解释什么,但是看池晏神色如常地看向窗外,她嘴唇无声地动了动,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解释什么呢?
你心烦意乱,别人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阮绵木着脸地下了摩天轮,心头百味杂陈。
瞬间觉得会不会被孙廖她们看到都无所谓了。反正池晏又不在意,顶多就是烂摊子难收拾了点。
阮绵走在池晏身后,不多不少,也是两步的距离。
看着那人挺直的背影和如平日一样沉稳的步伐,她突然有些牙根痒痒。
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火气蹿上心头。
“池晏!”阮绵将熊抛了过去。
池晏转身接过了熊,薄唇轻抿,不动声色地抓紧了那只熊。
阮绵上前两步,抬手拍了拍池晏的肩膀,原本想下手重点,却在触碰到之时,放缓了下来。
她一脸挑衅地指着旁边的鬼屋,“那个还没去过,去吗?”
阮绵抬脚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她撩起桌布,一双渗血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了她,还发着凄惨的声音:“救命……”
“抱歉,打扰了。”阮绵礼貌地道歉,撤回手,桌布随着重力搭了下去,盖在了那人的脸上,将那人的气都堵了半截。
这种鬼屋是回形绕式的,路很窄,只能容两个人通过。原本这种鬼屋是针对情侣开设的,方便女生吓到怕的时候,抱住身边的人。
但是现在这两人一起过,只能肩膀擦着肩膀。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若有若无地渗入了自己的皮肤里,让阮绵突然有点后悔,苦不堪言。
原本进来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顺便清净点,毕竟这种泛着丝丝缕缕寒气的地方最适合冷静了,连空调都开得比别的地方低。
但是现在时不时从角落里冒出来声音、突然抓住她肩膀或脚踝的手、隔着墙壁都能听到的高低起伏的尖叫声,听得阮绵竟是有些烦躁。
似乎从这一路开始到现在,她向来心大难以记住烦恼的状态都被稀里糊涂地扰乱了。
一罪魁祸首都是身边这个人。
可是这罪魁祸首不光是自己的竹马、邻居,还是自己的同班同学,现在和自己一起在鬼屋里呆着,因为奇怪而磁场而时不时产生奇怪的接触。
池晏略微蹙眉,忍着隔壁传来的刺耳尖叫声,突然听到旁边传来拉拉链的清晰声音。
下一秒,裹了一半的僵尸跳到了他两面前,张牙舞爪。
池晏刚想侧身礼貌地避开他,就看到僵尸裹了半截儿的布条抖了抖,一声尖锐的“啊——!”从僵尸的喉咙口冒了出来。
像是受到了惊吓,还带着些残存的哭腔就跌跌撞撞地跑开了,将一旁摆设的桌椅板凳都撞翻了不少,叮铃哐啷的声音刺激得池晏眉头拧起。
身旁传来一声清晰的扑哧笑声。
池晏侧过脸,看清了身旁的人后,眉心抽了抽。
“无聊。”
——阮绵将外套扯到了头顶,脑袋锁在了衣服里,然后将拉链拉到了顶部。
在阴暗处看或者远看,都像是个,没有头的人。
阮绵听到他这一声“无聊”,作恶欲更是从心底涌了上来,“什么无聊不无聊,我觉得挺有意思,你看什么都觉得无聊,你有觉得不无聊的时候吗?有吗?”
她摸索着抓住了旁边池晏的胳膊,“让我抓一下,我现在看不到路。”
“……”池晏眸光动了动,最后还是不发一言,任阮绵紧紧地抓着他。
大概是黑暗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又也许是池晏没有驳回她的请求,阮绵竟然生出了几分有恃无恐的心思。
在吓走了第三个工作人员后,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和桌椅碰撞声,阮绵轻声道:“问你个问题。”
池晏淡淡地“嗯”了一声。
阮绵半是开玩笑道:“你是不是从小就很讨厌我?”
感觉到抓住的手臂原本随着走路轻微晃动的趋势停了下来,四周空气陷入了一片寂静。
半晌,没等到回复的阮绵笑着了然地给自己挽尊:“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她哈哈哈笑道:“我从小就这个性格,难为你忍我这么久了。
阮绵笑着笑着,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声音越来越低。
她抿了抿唇,又道:“其实吧,我还真不讨厌你,我——”
“不是。”
清清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阮绵啊了一声,也没等到下一句。
阮绵张唇犹豫了片刻,半天挤出来一句“哦。”
明明也不是一句多好听的话,却让她心田里漫山遍野地开满了花。
裹了糖丝的馅,将略微发痒的心口都绕上了几丝蜜意。
阮绵感觉自己手心有些出汗,稍微离开池晏的胳膊,就会有丝丝缕缕的凉意卷上手侧,在心里给自己找了无数种不要撤回手的借口。
她突然很想触摸到池晏修长白皙的手,最好指尖缠绕,密不可分。
阮绵犹豫着想要往下摸索到那只手,像是飞蛾本能地寻找灼烧自己的热源。
大抵是做贼心虚,有些不能说的小心思,就在快要触碰到之时,被隔壁传来的惊叫声震得手一抖,慌乱地将手插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装作无事发生过。
阮绵鼻尖都渗出了汗,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紧张的。
感觉到身侧的人停了下来,阮绵喉口发干,担心被人撞破了心思,一时之间却
我糟糕至极的,竹马邻居 16[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