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一惊,但面上仍是不露一丝动静,笑道:“姐,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刚才就想问你啦,只不过突然被电话打断。”易嘉微笑道:“你小时候不是经常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吗?”
阮绵愣住了。
“嗯?有吗?”
她小学二年级搬来户市之前,经常去江家玩,易嘉又待她极好,阮绵时不时就会跟易嘉说些班上的事情比如今天捉了蛐蛐儿,明天去城郊的山坡坡玩,后天被人送了个小多肉想要养一养。
但是她从小嘴就甜,看到个什么好看的东西就会随意掰扯夸两下聊几句,为了和姐姐多呆一会儿,什么事都从嘴里往外蹦。
易嘉似是回忆着眯起眼,扳着手指头笑道:“当然有啊,幼儿园的时候看到人家小姑娘马尾上扎了个蝴蝶结,你还非要去拽人家辫子,被小姑娘哭着告到老师那里去。结果我们还没来得及去处理,你就说了一堆‘因为好看、‘因为漂亮之类的话,三言两语就把人家哄乐了。”
易嘉继续道:“还有小学一年级的时候,隔壁班的……”她见阮绵依旧是一脸茫然,摇摇头笑道:“你说过的喜欢,自己都不记得。”
池晏置于膝上的手默默收紧,神色平静毫无波澜。
阮绵笑道:“怎么可能,我可还记得我说想娶易姐的事呢。
易嘉轻笑着抿了抿唇,出声道:“你都大二了,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呀?”
大概是气氛活跃了些,阮绵不以为意地顺嘴接道:“喜欢的……”
她顿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来在姐姐心中,她竟然是弯的,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而且现在喜欢的女孩子没有。
倒是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她坐在座位上,明明空调开得不低,却周身仿佛笼着一层冰冷的寒意,丝丝缕缕如同针刺的感觉扎进了他每一个毛孔,扎得她有些疼痛,却无法动弹,被固定在原地,宛如刚刚铸成的石像。
阮绵突然有些清醒过来了。
虽然她自己在告白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发小之间能否交往的问题,只是喜欢便去做了。但归根到底,没有考虑过别人视角里对于她和池晏之间的关系,会给予肯定?还是唾弃?
……甚至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厌恶?
她下意识地只告诉了杨韵雅,毕竟是身边相当熟悉的朋友,也是最先看透他们关系的。
大概是是出于一种试探……所幸,杨韵雅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但如果是别人,对于喜欢很帅气的竹马这件事,她竟有些不敢随意去探知了解。
——她甚至都不知道,池晏愿不愿意公开这段感情。
阮绵发觉自己似乎从来没怎么考虑过这件事。两人刚刚谈恋爱,还未确定对方是否会和自己长期地走下去,还未确定对方是否足够地喜欢自己。
一层层的不确定叠加上来,如同惊涛骇浪般猝不及防地涌入,打得阮绵措手不及,心生慌乱,控制不住地分出一丝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池晏。
总是希望他能给点反应,哪怕一点点也好,否则阮绵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一直都无法稳定地安放下来,就像是这两天自己反反复复的小情绪,如饥似渴地渴望得到同样的回应,却发现那人并无反应,与平时没有什么一样。
可惜视线里的池晏,只是垂眸凝视着桌面,薄唇轻抿,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
阮绵摸着杯子的指尖一顿。
须臾,她哈哈笑了一声,“这个先不急吧。”接着忙不迭地喝了口茶,杯子和手遮住了小半张脸,笑眯眯地含糊道。
“等我有了最喜欢的交往对象,一定会告诉你的。”
阮绵低着头踢着石子,坚硬的小东西在地面上轱辘地滚了一圈,堪堪平稳地停下,就又“啪”得一声,被鞋尖踢了出去。
她小声地叹了口气,插在兜里的手攥得愈发紧了,温热的吐息在入秋后转凉的空气里渐渐沉淀,又渐渐消失。
易嘉欲言又止地看了几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轻声道:“让他一个人先回去好吗?”
阮绵嘴角动了动又放平了下来,“本身就是路上碰见了嘛,池晏平时挺忙,睡得也早,我还要送你过来,就不麻烦他等我了。”
她眯起眼轻吸了一口气,胸口轻微起伏,将一些琐碎到几乎无人可以察觉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叠进了无声之中。
“姐,这条路也太偏了吧。”去往易嘉住的酒店的小道旁的路灯闪烁着,丛丛的树影斑驳细碎,被一闪一闪的灯光照得有些?人。
之前问易嘉怎么不住她那里,易嘉推脱说要给他留点私人空间。但阮绵在这条道上转头目测了一下,她俩下车后走了半小时,都没碰到一个活人。
易嘉道:“这边离合作方挺近的,随便住住就可以了。”
阮绵微微拧眉:“易姐,你一个女孩子,走这种路很危险啊。”
“还好啦。”易嘉笑着拍拍她,“喏,你看,到了。”
酒店的灯光明亮地伫立在不远处,蜿蜿蜒蜒地铺了过来。
阮绵百无聊赖地坐在酒店大堂的窗边高凳上,等易嘉从前台取完快递。
原本正在往下划拉着的手机屏幕上霎时闪过一道光点,一下子晃花了她的眼。
她扒在窗边往外看,却没有发现半点动静。
——不光没有人车,连辆车都没有,只有不远处的树丛随着夜间的风,轻微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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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糟糕至极的,竹马邻居 3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