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顺着窗帘的间隙钻了进去,慢慢悠悠地铺满了半张床,漾着蜜金色的光线如娟细的水流一般从起伏的床面上轻轻地溜了过去,将埋在被褥间的黑色发丝都染上了几缕柔暖的色泽。
宽大的床铺一半在暗,一半在明。
修长白皙的手指掖了掖被角,将床上的人因为不安分的睡姿而拱出来的缝隙给遮严实,才接着伸手从乱七八糟丢在床边和地上的衣物里挑出了长裤穿上,上好的布料在一夜折腾之下也没有被压出细密的皱褶,反而是平整光滑又服帖地修饰出了成年男人笔直修长的腿,被扣上的皮带扣泛着金属的光泽,折射的光线顺着细窄的腰线和紧实的腹肌一路蜿蜒而上,恰巧不巧地停留在了英俊的侧脸上。
被褥间传来的一声细细的梦呓,轻而又轻地抚平了男人微微皱起的眉头。
他侧过身体挡住了照向床头的光线,将刚刚越过少年时期、还泛着些许青涩的脸庞遮于阴影之中,极其珍重又小心地伸手想要摸一摸床上的人的脸,却在目光触及到嫣红双唇上被大力啃咬厮磨出的破口之时,顿了下,弯腰拾住了因一夜纵欲而被卷至被褥间、露出白色衣角的衬衣。
轻轻一扯,没有扯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
池晏将被角掀起一点,视线顺着阮绵细瘦的脚踝转至无声踩住衣物的圆润脚趾,继而沉默地转头看向枕头处。
发现埋在被褥间的脑袋笑得有些发颤,刻意被堵在被间的沉闷的笑音顺着空气揉入了耳畔,勾得池晏撑在床边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蜷曲。
阮绵实在是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被子中闷得有缺氧的脸色微微泛红,微微起身的趋势引得棉被从光裸的躯体上滑下去了些,露出了莹白圆润的肩头。
笑到泛着泪光的眼中漾着盈盈的水汽,刚刚睡醒还带着朦胧的神色,却依旧一眨不眨地带着轻佻的笑意注视着池晏……和他手里拽了一半的衬衣。
“别闹。”池晏将他的脚掌托起,抽出了下面的衬衣,却发现早就被压皱得不忍直视。想着还是去衣柜里重新拿一件,却被心刮搔一般的触感弄得睫毛微颤。
脚趾调皮地在掌心勾了勾,直到看到池晏神色有些怪异,才放过他??????????????????????????????????????????????????
阮绵好整以暇地对上了格外深邃的双眼,心满意足???????里平静无比的浅色眸子中像是被揉入了一团极其狂乱的风暴。
池晏定定地看着他,压抑着眼底沉沉的墨色。
明明还是和往常教导自己一般无波无澜的表情,却勾起了阮绵心里最深处的骚动,顺势燃起有恃无恐的火苗。
似乎是被那双眼的神色刺得极躁动,阮绵笑着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一般,轻声道:“现在……还要走吗?”
池晏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他两秒,走到枕边,俯身亲了下去。
阮绵几乎是在唇?????!??????????????????????
直到两人皮肤相贴,???????他?????????????
下??,???????被响起的枪声和满满的错愕彻底掩盖。
第一声枪响,他做出了本能反应。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为了确保任务的完成度和保密度,必要的时候。”】
【“——舍弃他人。”】
百密一疏,还是出了差错。
他看向了狙击枪的方向,那人古井无波的双眼中藏着冷厉的杀意,越过狙击镜和他直直地撞上,像是电锯一般将他的大脑神经粉碎得一团乱。
被麻木钝痛感烧得几乎失去了神志,比起痛意更可怕的惶恐无助席卷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阮绵像是被无穷无尽的浪潮钉死在岸边,双手抬起,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很快就被失血带来的眩晕黑暗所吞噬。
“嘭——!”
第二声枪响彻底钻开了被乱成一团的神志遮盖的听觉屏障,顺着伤口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膜深处。
像是重锤一般。
击碎了他身下的最后一块可踏足的砖石,引得他坠入身后无边
无际的黑暗中。
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涔涔冷汗顺着汗湿的发间滑至下颚处,滴禧在浅色的被褥上,酒出了更为深重的水渍。
阮绵急促又重重地喘了几口,发抖的手指插入发间,被冷汗浸湿的手心压住了发烫的双眼,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身形颤抖不已,苍白的手背青筋暴起。
安静至极的房间里,每一丝空气都像是潜藏着汹涌的爆裂因子
随之融于清冷夜色中的,还有细碎到几不可查的如同求救般的压抑闷哼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顺着心口蔓延出的惊慌感压了下去。
阮绵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去浴室洗了把脸。
他的手撑在洗脸池边,喘息着看向镜中的人:未擦的水液顺着俊美却惨白的脸庞滑下,浸湿了衣领,眼底泛着隐隐约约的血丝,常年带笑的眼角实在是无法撑起一丝笑意。
只能面无表情,又像是茫然麻木。
看了两秒似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阮绵拿起架子上的毛巾随便地擦了两下,走回客厅,从冰箱里翻出一瓶冰啤酒,单手开了拉环,手指一弹。
拉环在空中扬起一条银亮的抛物线,下一秒,直直掉入了垃圾桶里。
冰凉的液体涌入喉管,才令他清醒了一些。
今天下午在执行任务中碰到池晏的突发情况,让他半天没有回过神,直到那人在他的视线可以触及的范围内完全没了影子,他才强行继续让大脑开始运作,收好内袋的文件,通过通讯仪导入之前在室内翻箱倒柜摸出来的权限身份卡,让杨韵雅搞定了大楼内部的系统规划出离开路线,将反面是西服款式的特质作战服反穿,正大光明地伪装成上班族,顺着路线离开了任务点并交接了任务文件。
“嗡嗡嗡——!”平时非任务状态中都安静不已的通讯仪闪着灯,阮绵挑眉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凌晨四点。
他伸手接通了通讯仪。
阮绵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双手环胸,突然凑近,上下打量了一眼杨韵雅:“你昨晚偷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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