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杨韵雅脸色苍白地盯着已经变成了雪花屏的监控屏幕，指尖都在颤抖。
刚才那一声巨响彻底切断了耳麦的信号，估计是受到了致命性的破坏。
内部的信号密锁在被破坏之后连带着影响了终端的总信号源，直接将传输的路面监控屏幕画面也给切掉了。
她现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小女孩有没有救下来，以及……阮绵是不是还活着。
杨韵雅大脑一片混乱，嘴唇哆嗦着，双眼微微瞪大，完全失去了过去的镇定。
半晌，她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自救反应一样竭尽全力将一股从四肢百骸涌入肺部的寒气给压了下去，颤抖着指尖扶稳了自己的内耳耳麦，几乎用力到快要将它重重地按入了内耳道。
“队、队长，阮绵他……他………”
阮绵身体僵硬地保持着一个环抱的状态，双眼紧闭，浑身上下都是滚出来的灰，脸颊处还有浅浅的看不出是脏污还是划痕的印记。
怀里紧抱保护住的人动了动，还有些眩晕地从他的怀里钻出了脑袋，黑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像是被吓愣住了。
“呜哇……”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小姑娘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心翼翼又害怕地想要触碰环抱住自己的人，手指尖都在颤抖。
终于停住了刹车的冲劲的司机师傅脸色煞白地坐在车上。
车上原本还在尖叫的人群鸦雀无声，和路边僵硬地站着的人群一样，眼中都是愕然和惊慌。
刚才那一声撞击声混合着刹车的摩擦声过于清晰，凶狠地钻入了所有人的耳膜里。
一年轻的身影跃下，矫健地抱住了坐在那里的小女孩，手掌借力着冲势翻滚去了路旁的行人道，“梆”地一声撞在了路旁的围栏上，才止住了翻滚的速度。
手背上都是护住对方头部在地上翻滚出来的擦伤，混合着路面上未清理的砂石，看起来狼狈又脏兮兮，甚至隐隐还在冒血。
但是现在没有人顾得上那些。在反应过来的“快！叫救护车一一！”的嚎叫声中，所有人挤挤攘攘想要下车看情况。
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姑娘抬头求救地看着软着腿扑通一声跪到了两人旁边的母亲，“哥哥他……”
黑亮的头顶轻轻抚上了一只手，修长沾着灰的指节用尚算干净的掌心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躺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微微勾了勾嘴角，双眼慢慢地睁开一条缝,“……哭什么……还没死呢。”
声音沙哑，仿佛浸着粗糙的沙粒。
飘忽的视线在小女孩紧抱着的瘪了气的皮球表面神奇女侠的卡通图案上游移了一瞬，微弱地扑哧一声笑出来了，眼睛亮亮的，格外好看。
“神奇女侠没来及的保护你………快银倒是赶上了………”
“哥哥，对不起………”小姑娘的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见着被他的话弄得勉强止住了哭意的小脸下一秒又要哭出来了，一边用小手指拽着他的衣袖，小声地呼着气，“哥哥，哪里痛？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就好……”阮绵抬起指尖，缓慢地摆了摆手，侧躺在地上，从鼻息里挤出了细微且断断续续的轻喘，如同肺部有一个残破的风箱，似是感哎一般轻笑道：“我今天可真是……太累了……”
他已经没力气回应家长颤抖着声音的道歉和感谢，更没有精力应对聚上来“怎么样”、“哪里受伤了”的群众们。
阮绵艰难地翻了个身，将侧躺变为平躺在地上，手掌抬起微微挡住了在视线里刺眼虚焦的太阳。
鼓里还有耳鸣声，虽然刹车及时，但是这下少说撞断了两根肋骨……
池慎安是追不上了，不知道池晏和杨韵雅那边有没有继续追踪………
杨韵雅应该是会飞速联络那边过来抢救他，可池晏…——
一双沾了灰的鞋尖越过人群，猝然停在了他的面前。
阮绵第一反应是这鞋弄脏了好可惜啊……他也很奇怪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有空想七想八，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想了，唯独没有敢去想池晏会怎么样。
毕竟他已经揣测那个人的心思太多次了，回回都猜错，他甚至有些不敢去想这个人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若是给自己抱有太大的希望，到头来落空了还是自己难过。
微凉汗湿的手掌轻轻地触碰着他，似乎怕弄到了他的伤口，指尖小心翼翼且颤抖。
阮绵低低地笑了起来，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池……慎安……跑了………还有任务……”
那人环抱住他的指尖僵硬地收紧，另一只扶在他身后的手僵了一瞬，指尖轻柔地顺着他的脊背拂过，声音低低的。
“……没关系，还有下次。”
阮绵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无意识的动作。
沾了灰的手指搭在那个人干净整齐的衣袖上，指尖攥紧了光滑的布料，睫毛安静地搭在了眼睑处，眉心微微拧起。
阮绵像是痛得不行的样子，顺着环住自己的手臂又往怀里拱了拱，直到额头触碰到浸着檀香味的白皙脖颈，小声且委屈地嘟囔了一句。
“疼……”
他吸了吸鼻子，微弱的气息可怜巴巴地落在了池晏的脖颈处，宛若撒娇一般，嗓音黏黏糊糊。
“老师……我真的……好疼啊………”
——对了，似乎在很早以前，也是这样……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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