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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情都恶化成这样,怎么不早点送来?”医生脸色难看,“她现在抵抗力这么差,恢复机能跟不上,如果不小心摔一跤或发烧过猛,没准人就走了。”
      身后的病房内躺着输液的简书杉,女人脸色苍白泛青,呼吸一阵一阵,炙热得厉害。护士将支架撑好,根据她的耐受力将输液速度调慢了点,液体无声地滑入输液管,流入她削瘦到青筋浮现的身体。
      “天这么冷还穿这么少,真是胡闹。”医生压低了些声音,“——病人要注意保暖,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磕磕碰碰。”
      三人被训得一言不发,简燕更是眼眶红红地往内张望。刑琅忽然也有点懊恼,自己怎么就顺着她的心思去做了——跳舞不是小事,她那么疲惫,哪里还有精力跳舞呢?
      可女人那么坚持,那么固执,就像用最后的生命力在达成一个愿望……无人能改变她的心意。
      “现在怎么样?”简峋急道。
      医生翻看了下检查结果,“她身体恶化得比预估的快,应该是早年落下的病根,导致她的身体机能跟不上加强治疗,恶性向肝脏转移了。”
      刑琅心里咯噔一下,看向简峋,对方同样神情微愣,似乎和他想到了一起。
      ——算算日期,简书杉是在冬天生下的简峋。那天夜里,简书杉即将临盆,却赤着脚被赶了出去,之后去的哪里、在哪里生的孩子,没有人可以猜出来。
      女人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但当时她身上没带钱,也没带保暖的衣服,必定经历了一番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才生下了他,事后更没有恢复的时间,就得给孩子喂奶,带他四处寻找活下去的路。
      刑琅不敢再往深处想,肢体一寸寸地发凉,手指头血液像凝固了,末端蜷曲冰凉。所谓万事有果就因,她那么固执地生下了这个孩子,有了这么好的儿子,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连后期的治疗强度都跟不上。
      简峋手背青筋隐隐暴起,目光紧盯着病房里躺着的人。两名护士弯身忙碌着,女人昏沉的面容从白色衣角处漏出,时而又被遮住,面容渐和这间病房里最了无生气的颜色融为一体,毫无血色。
      医生叹了口气,让他们多准备点钱,恶性转移到肝脏,免不了要穿刺抽腹水、插管,若病症再无法遏制……大概率要进icu。
      医护人员散去,简峋跟去补办手续。
      简燕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盯着床上的人没说话,从后面看,她的肩膀忽地缩紧又耷拉下。刑琅止步于她旁边。
      女孩平时的脾气总是古怪而倔,唯独在一件事上绷不住倔强的模样,睫毛上沾着湿亮的水痕,一颤一颤。刑琅不忍去看她的侧脸,大脑空白地盯着床边的柜面,那里是金属上了漆的白,未触及就能感知到冰冷,此刻空气仿佛冻得凝固成冰,呼吸困难。
      他想说些什么,嘴巴却像被缝上,一句话说不出,阻塞的空气堵在他的喉咙口,心肺抽搐地翻出酸胀,密密麻麻,毫无缝隙。
      刑琅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早被汗浸湿,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一直在摩挲着这东西——或许是在医生说病情时,也或许是在医生提到icu缴费时。
      许久,他转身离开了病房,坐在外面走廊的休息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237 已经分身乏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