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蓦地安静。
刑琅头脑发热,话说出口才惊觉不对,“啊不是,你就当我没……”
[“可以。”]
刑琅顿住。
电话那边,男人声音低得轻轻的,似乎在压抑着,但毫不犹豫:“可以。”
刑琅手指一蜷,心潮仿佛憋着一团小火苗,辣辣地燎着五脏六腑。
——这种话说出来本就是情绪使然,理不清道不明的,简峋却偏偏接住了他的情绪。
刑琅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下,脸颊泛起热辣的燥感,“……哦。”
简峋:“有发生什么吗?”
刑琅:“不是多大的事。”
简峋那边传来轻微??声,渐渐的,话筒里变得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没事,慢慢说。”
刑琅:“……”
刑琅不知该从何说起,嘴巴张了张,“……我还是挂了吧。”
简峋:“身体不舒服?”
刑琅:“没有。”
简峋:“工作,有问题?”
刑琅“唔”了一声,“算是吧。”
简峋:“怎么呢?”
刑琅倏地抿紧唇。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话,刑琅却被他的温柔语气撩得心脏失控地狂跳,细细密密地,鞭笞得脑袋难以清醒。
刑琅以前每次心烦意乱或找不到解决办法,第一反应就是找简峋倾诉、抱怨,男人总是沉默地听他说完,然后陪他抽丝剥茧地理清楚,一同寻找解决办法。
久而久之,刑琅对他依赖到了极点,哪怕没什么事,都要装作磕了碰了凑上去,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嘿嘿笑着叫“简哥”、“好喜欢你”。
回忆虽然被埋在深处,但身体本能难以作假,刑琅五年间可以算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真地淡忘他——每次难受、痛苦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寻找那个极度依赖的身影。
刑琅忽然有点难过,那些复杂的情绪自我过滤后变得更为酸涩,一被简峋问起,莫名失控地从缝隙里疯狂钻出。
“真不是多大的问题。”刑琅揉了把头发,眼皮酸酸的,“有点累。”
简峋:“可能没休息好。”
刑琅:“可能吧。”
简峋话锋一转,“晚上想吃什么?”
刑琅:“我点个外卖就行。”
简峋:“在家做吧。”
刑琅:“……”
刑琅脸颊又在发烧,“……太麻烦你了。”
简峋:“板栗烧鸡,木须肉,可以吗?”
刑琅原本想说的话全被堵得死死的,又像早上一样被男人勾着绕了进去,拒绝的警醒雷达在他脑内滴滴狂响,却被强行关闭。
刑琅被他的声音哄得脑袋昏昏的,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也不记得自己应了什么或说了什么,等反应过来时,听到那头熟悉的“简总,我们讨论完了。”
刑琅一个激灵,认出王寸的声音,“你——在开会?”
“一个简单的讨论会。”简峋放下手机,压低的音量抬高,对那头“嗯”了一声。
刑琅:“……!”
这种比较放松的简会是可以自由接紧急电话,可刑琅没想到他竟然接自己这通无聊至极的电话,还跟自己聊了这么多!
zoemax的员工讨论到一半看到他语气温柔地接自己电话,可能心里都泛起嘀咕又不敢多问,只能好奇打量着。刑琅一细想……即使对面没有声音,却像暴露在大庭广众下一样羞耻。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简总给女朋友打电话呢!
正统小情人瞬间强装镇定,“——那你开会,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他飞速挂断电话。
“嘟。”
简峋眸光微动,接着平静地翻开项目策划书,思绪回到会上。
“设计部,说一下讨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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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琅惊觉自己跟简峋的相处模式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时刚追简峋,是他天天黏在男人后面死皮不要脸,偷亲又占便宜。多年后相见,不知是否因为简峋成长了很多,反而紧逼得刑琅猝手不及。
刑琅现在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退一步简峋进十步,眼见着狐狸老窝都要被扒出来了,窝里的那只狐狸却早就被人拎着尾巴拽出来草熟掉。
回来三天就两次,而且好像还都是己方主动招惹的。
“啪。”刑琅单手狠搓了把脸,对自己屁股愤恨地道:“——妈的,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一败涂地。
毫无反击之力。
那丝胜负欲熊熊燃烧起来,刑琅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居思颖,“joyce问你个事……”
“????真不扣你绩效工资,你怕什么?”
“附近哪里有卖花的,现订今天能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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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你——在开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