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正哲的不幸源于十二岁那一年,他的父亲死于意外,母亲急火攻心,因为脑出血进了医院,而后又偏瘫在床,生活不能自理。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上有一个瘫痪在床,半身不遂的母亲,同辈还有一个神志不清,智力只有七八岁水平的哥哥。
这种事换在大多数人的身上,这个家多半就散了,但彼时年仅十二岁的潘正哲,却硬生生的把这个家给扛了起来。
为了养活母亲和哥哥,十二岁的潘正哲选择在夜班去工厂当帮工,一分钱薪水不要,唯一的条件就是可以把食堂的剩饭剩菜打包回家,白天的时候,就去街上捡垃圾,去山上挖野菜、挖药材,还会利用闲暇时间翻墙去学校,蹲在教室外面听课。
后来学校的校长知道了潘正哲的情况,免去了潘正哲的学费,还自掏腰包给他买了书本,让他免费入学。
新历没有推行之前,关东的社会环境也不是很好,而潘正哲就是在这种无比恶劣的生存条件之下,让自己完成了学业,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进了警校。
许多人都认为潘正哲当巡捕,是为了给父亲报仇,但实际上的原因,他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新历推行之前,府城并没有奖学金这一说,但是考进警校的学生,却可以食宿全免,每个月还有监管会发放的三百元补贴,这三百块钱,对他很重要。
风雨只打落难人,在潘正哲的人生里,有太多太多的挫折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那些抬不起头的日子,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好在一切都被他熬了过来,扛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曾经苦难的经历,也磨炼出了潘正哲坚韧的性格,对于饱受摧残的他来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恶劣的事情,会比童年更苦了。
因为自己是苦出身的缘故,潘正哲也对同样凄苦的底层人士,有着深深地同情和理解,譬如死在朝阳集凶案的帮办尹小帅。
尹小帅的死,从法律角度上来说,潘正哲并没有责任,但是从工作角度而言,既然死了人,他作为带班巡捕,肯定是要承担责任的。
潘正哲在乎的不是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可是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会给一个家庭带来什么样的改变,他曾深有体会。
为了办好李彦河的案子,潘正哲几乎投入了全部的精力,打电话让邻居帮忙照顾母亲和哥哥,自己则直接住在看守所,盯死了李彦河。
这天一早,潘正哲起床以后,就把李彦河提出监室,带到办公区关在了审讯室内。
他知道大宏公司的能量,也知道大宏公司肯定会想办法捞人,所以在李彦河定罪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寸步不离的打算。
潘正哲这边把李彦河送进提审室,刚一出门,苗沛就迎面走来,比划了一下手里的塑料袋:“还没吃饭吧?给你带了早餐!”
潘正哲先是一怔,随即心头一暖:“谢谢苗队。”
“大家一个锅里搅马勺,这点事有什么好谢的。”苗沛把食品袋递给潘正哲,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办公室:“你要是不忙的话,咱们办公室聊聊案子?”
“这边聊吧。”潘正哲顺手推开了一边的房门,在这个房间里,可以通过隔音的单向可视玻璃,对李彦河进行监视,潘正哲进门后,走到了盥洗池旁边,拿起牙具接了一杯水:“苗队,你想聊什么?”
苗沛通过玻璃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李彦河,掏出了烟盒:“看起来,你还真是准备盯死他了。”
“我没有针对任何人。”潘正哲刷着牙,含糊不清的开口道:“他是罪犯,我是巡捕,他涉嫌犯罪,我调查案件,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小潘,今天早上,有人来投案,承认自己就是朝阳集枪案的策划者和组织者,而咱们这边又没有实际证据指控李彦河涉嫌犯罪,他的家属已经来所里要说法了。”苗沛把烟点燃,吐出了一口烟雾:“根据法律规定,咱们对李彦河的拘留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如果到了晚上还没有证据,咱们就得放人了。”
“人不能放!”潘正哲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正色道:“苗队,李彦河的社会关系你知道,一旦他被释放,肯定会被安排跑路,这样的话,咱们就算事后能掌握他的犯罪证据,再想找人也难了!”
“小潘,你说的道理我懂,但咱们干巡捕的,凡事都要以证据和法律讲话,你说对吧?”苗沛理解的点了点头,温声细语的回应道:“现在李彦河不招供,你就算强行押着他也没意思,要么晚上我组织一个饭局
第六十三章 极度关键的三十六个小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