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万物寂静。
“咚——咚,咚,咚——”
打更人的铜锣声蓦然划破黑夜,惊飞了树枝上的鸟雀。
姜折风正在屋内秉烛抄书,听到打更人的敲锣声,放下手中的狼毫,捏了捏酸胀的手指。
四更了,该休息了。
她正准备起身洗漱,忽然闻到一阵异香。顿时双眼发黑,浑身无力,整个人摇摇欲坠,歪歪斜斜趴在桌子上昏迷了过去。
※
夏侯淮伏在小镇最高的屋顶上,借着皎洁月色,盯着寂静黑沉的镇子,双眼炯炯有神。
他今夜的目的就一个,抓住通缉犯玉面狐,明早去衙门领八百两赏银。
然后揣着银子,去京都找到平安侯,狠狠在平安侯面前告绝地一状。这马儿,太坑主人了!
夏侯淮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黑衣人扛着一个长长的灰色布袋,鬼鬼祟祟地在一条小巷子里飞跑,奔到巷子尽头,几步跃上了屋顶,朝着城门外奔去。
夏侯淮将黑衣人在屋顶上飞奔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虽没看到脸,但是看体形和身量,和通缉令上描述的玉面狐一样。
他快步飞身追了过去。
※
姜折风在一阵颠簸中醒来,恶心想吐。
昏迷前的记忆翻涌而来,让她头疼欲裂。
她发现自己被人装在了布袋里,正被人扛在肩膀上狂奔。
她冷静异常地去摸自己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短刀,这才发现,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四肢无力,身体里有种异常的感觉在四处游荡。
有人给她用了魅药。
这让她又惊又恼。
她自小女扮男装,自认为行为谈吐和男子并无两样,加上庄婵一直扮成她的娘子,没人识破过她的女子身份。
这贼人居然劫持了她一个男人?
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她猛然想到了城墙上贴的通缉令。
她闭上眼睛,努力在脑子里思索,若是这贼人是玉面狐,定会对她下毒手。
庄婵和阿娘还等着她回去,她还有那么多事没做完,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畜生,哪里跑?!”
“把人给我放下!”
“小爷我今日捉到你,非要剥了你的皮!”
姜折风听到外面有人在边追边骂,声音明朗,底气十足。
这声音莫名耳熟,她努力回忆这个声音,头疼欲裂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她闭眼攥拳,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的思绪崩溃。
※
夏侯淮一口气追着黑衣人来到郊外,见前面的黑衣人扛着布袋,脚步不减分毫。
他气得抽出腰间软剑,猛然提了一口气,牟足劲大喝一声,飞身跃到黑衣人面前,这才发现,黑衣人带了一张银色狐狸面具,和通缉令上的一模一样。
果然是玉面狐。
夏侯淮寒着脸,持剑呼啸而去。
玉面狐一手扛着布袋,一手接招,过了几招后,他明显不敌夏侯淮的攻势,右边胳膊被夏侯淮划了一剑,顿时血肉翻飞。
他见状,直接将肩膀上的布袋扔了过去。
夏侯淮慌忙放下剑,接住布袋。
再一抬眼,玉面狐已经不见踪迹了。
他气得狠狠跺了跺脚,愤恨地骂了一句:畜生,小爷一定要抓到你。
骂完,解开布袋,将里面的人拖了出来。
借着溶溶月色,这才发现,布袋里的人居然是白天遇到的姜折风。
姜折风冷清的五官在月色下镀上一层淡光,如玉雕般精致,脸上红的异常,双目紧闭,双手狠狠握拳。
夏侯淮咂咂嘴,都说玉面狐只劫俊俏公子,当真不假。
姜折风这皮相,没话说。
姜折风的意识已经涣散了一半,觉察到有人把她拖出了布袋,她努力拉回思绪,睁眼对上夏侯淮的脸。
想要求救,张嘴试了几次,都无法发出声音。
夏侯淮见姜折风神态诡异,瞬间明白了一切。估计是玉面狐给姜折风下了药。
他压下眉眼,极为严肃道:“姜折风,坚持住!”
说完,用尽全身功力,抱着姜折风往河边飞去。
姜折风躺在夏侯淮的怀里,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碰夏侯淮,压抑到指尖发抖,眼见着即将失控。
夏侯淮见姜折风想抓自己的胳膊,他大惊失色,抱着姜折风迅速跳进了河里。
三月的天,虽然已经转暖,入夜的河水还是很凉。
泡了接近半个时辰,姜折风体内的不适感总算全部压了下去,药力也过去了。
她能说话了,声音也再次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少侠,刚才……冒犯你了……”
“实在抱歉。”
夏侯淮卸下一直绷紧的精神,感叹道:“姜折风,你吓死小爷了。”
“你说你一个公子哥,长得这么好看,真是造孽啊。”
“我刚才一直在想,万一你药效不散,小爷我是从了,还是不从?”
“你我相识一场,我定然不能见死不救,可我若是因为救你失去清白,以后怎么做人?”
“小爷我虽然发过誓,这辈子绝不喜欢任何姑娘,也不娶妻,可我也没说要喜欢男人。”
“幸好,幸好。你的药力过去了。”
他连续感叹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贬
第2章 路盲[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