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藤蔓有毒,他们又被包裹在密闭的空间里太久了。
三人面色苍白,嘴唇发黑,谢池羽唤不醒他们,他从落苏身上找到的解毒丹药也无法让他们睁开眼。
这三人虽与叶酌言交情不深,但至少算是共患难的临时队友。如果让她现在拔腿就走,不给自己添麻烦,却终究觉得过意不去。
叶酌言叹了口气。
落苏一路上摆弄些药粉,叶酌言猜想她是懂医术的,便在她身上摸了摸,找到一叠小小的羊皮卷,摊开来看,里面果然插着一排银针。
扎针刺穴她明明从未学过,但奇怪的是,脑子里有时总会想起一些医术。她挑了银针,一一刺穴,同时借着银针的扎入把她那股神秘的力量注到他们的体内。
谢池羽看着她那生硬的针法,眼皮都跳了跳,好几次差点没忍住要叫她停手,出乎意料的是,昏迷的人在她收针的时候都醒了过来。
谢池羽的眼里的不信任变成了惊讶。
她的性格不像探子们禀告的那样大度开朗,她其实冷心冷情,多疑记仇,可是现在却主动救了这几个她肯定不喜欢的人。
谢池羽自小就与不同的人打交道,多数都平庸又无趣。有身怀秘密的人,他就想方设法将那人的底细探个清清楚楚。有张扬狂放的人,他饶有兴致的与那人交手几番,甩袖留下一句承让。也有真诚有趣的人,屋顶吟月或是策马相送时成了挚友。也有虚伪恶毒的人,他就扰乱棋局,让那人死在自己的算计里……
唯独对叶酌言束手无策。
宴席间的眼神来往,朝堂上讨论的天下大势,他自认为自己看得很清楚,可当他把目光放在叶酌言身上,却连她的喜怒哀乐都猜不透,只能看见天生的冰冷与疏离。他惊异于她把所有情绪都藏得很好,又怀疑她是一个根本就没有什么情绪的人。
“你不恨我们了?”
“我为何要恨?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么?”叶酌言似是谈笑,听者却知其意有几分讽刺。
谢池羽对她这副态度一点也不意外,早已习惯了。他起身环顾四周,以防再有妖物突袭。
“从小到大,只有你敢这样同我说话。”
“我自小嘴笨,说话或许难听了些,却并无恶意,还请靖王殿下勿要误会于我。”她答得不卑不亢。
“年幼时我曾向叶锋将军学过枪法,称他一声师父也不为过,你又是他的女儿,怎么说我们都应该是一道的。”
谢池羽说得漫不经心,却若有所指。
叶酌言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北齐太子谢?原本聪慧伶俐,不料六岁时意外坠马,天下名医费尽力气保住了他一条命,却不曾料到他的智力永远停留在了六岁。谢?此后偏爱游乐,熙元帝给他了最忠诚得力的护卫与数不尽的钱财,让他安心游历于山水之间。
谢?再也没回过盛京,北齐储君之位,也空悬未定,谢池羽怎会不想去争上一争。
而谢时安向来在世人面前表现出护他让他,但岂会甘心将这个位置拱手相让。昨日手足情深,言笑晏晏,今朝兵刃相向,伏尸百万,这样的故事她听了太多。
这一路上,谢池羽处处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既然已经引起了谢池羽的注意,日后就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不与他为敌,要么归入他的势力。
如果选择了后者,最后势必会牵扯到叶家。况且她没有理由要站在谢时安的对立面。
她后悔在谢池羽面前露了锋芒。
“在叶家,我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养女,从不敢同盛京城中的权贵扯上丝毫关系,更遑论与靖王殿下为友或为敌。”叶酌言神色平静。
谢池羽轻笑一声,不再答话。
地上三人的面色逐渐恢复红润,抬起眼皮就看到了低头整理银针的叶酌言。三人互看了一眼,齐声道:“多谢叶小姐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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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记忆浮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