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教过她要敬畏什么皇权，她只知道脚下所站的土地曾被无数个王朝划进版图之中，北齐终有一天也会与所有古老的王朝一样，被更新，被取代，只留下血脉与文明，成为史书记载下的一部分记忆。
一个王朝的改朝换代，北齐的运行轨迹，不会因为她的私人感情而产生改变甚至错位。
听起来冷酷却真实。
霜见一时惊愕，面有敬意。
面前这女子应该怎么形容才好？她谈论药草时，见识广博，如数家珍，提及朝政时，平静理智，旷达知远。
叶酌言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起身走向药草地的边缘，想透透气，浓郁的药香让她有些头晕。
再往前是断崖。
霜见跟了上来，紧张道：“祭司大人当心，别再往前走了。”
叶酌言点点头，一阵清凉的山风吹动了她的头发，也送来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清冷的，冰凉的，幽淡的香气。与药草地中任何一种药草的味道都不同。
“祭司大人，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霜见觉得这味道来得有点奇怪。
叶酌言没有回答他，她闭上了眼睛，静心感知这香味的来源。
这香味和她的气质很相称。霜见凝视着闭目不语的叶酌言，心里突然闪过这个想法。
“香味是从悬崖底下飘上来的。”叶酌言睁开眼睛，语气十分肯定。
一听这话，霜见面露可惜。
叶酌言疑惑道：“你不想去看看？”
当然想去看，可是他不敢带着叶酌言下去啊。
霜见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赶紧摆手制止：“且不说悬崖之下可能有危险，现在我们也没有可以攀崖的绳索，祭司大人如果真的想去，不如等以后养好了伤，带齐了绳索之类的工具再去看看。”
这话当然只是说来稳住她的，吹雁山又不是菜市场，哪有那么容易再让她来第二次。霜见只想着让她别动什么冒险的心思，赶紧回营。
叶酌言没有回应他，环顾一周，目光落在悬崖边上一棵粗壮茂盛的大树之上。树上攀附着几根绿藤。
数道白光自指尖飞入绿藤之中，两条绿藤迅速探向崖底，不断变粗、伸长。
片刻之后，叶酌言已经攀上了一条绿藤，朝着目瞪口呆的霜见喊道：“你如果不下去，那便先回营吧，不必等我。”
“我随祭司大人一起。”
霜见赶紧跟着下了悬崖。
崖底的光线很弱，地面荆棘丛生，划破了小腿上的衣裙。
她一心循着那股香味而去，不看个究竟她不会罢休。
越往前走，越能感受到一股吸引力，那香气变得更加清冽幽冷，令人头脑清明。叶酌言猜想，散发出这香气的东西并没有危险。
不久，两人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幽暗的石洞面前。
叶酌言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催促她赶紧进去。
“那香味就是从这石洞散发出来的！”霜见也激动起来，想了想，他的目光从幽暗神秘的石洞转到了叶酌言身上，“为了以防万一，还请祭司大人跟在我身后。”
叶酌言摇了摇头，绕到他前面，又扬起了左手，一团白色的柔光如火焰一般在她的食指上跳动。
“多谢了，不过还是我走前面吧。”
叶酌言抬脚进了山洞，指尖的那团白光看着虽小，却足以让她二人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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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生肌之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