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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灵感沙龙[1/2页]

我有一座长生当铺 临河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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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十字军团的究极武器果然远超魏翕之前见过的一切机械单兵。
      八米多高的怪物表面覆盖着一层金属鳞片,边缘泛着锋利的光泽,像是某种打磨好的宝石,在光下晕出冰冷的渐变,那些鳞片像是植物的萼片,一层层合拢锁死,将要害部位包裹在保护之下。魏翕能看到每一片鳞片上精致得不可思议的花纹,就算是对于艺术没有偏好的人看到,都会为这种穷尽繁复的美丽所惊叹,它的工艺只能用“巧夺天工”来形容,狰狞古奥的造型则像是参考了某种神灵世纪的生物……就如沐浴了龙血之后的巨人,皮肤上生了龙鳞,骨节处遍布凸起的骨刺钻出鳞片的缝隙,像是锋利的刀刃,妖异中透着森然的美。
      魏翕在资料上看到过更早时候的型号,比起那些类似于“甲胄”的东西,现在的蒸汽单兵更加高大也更加复杂,古早的黄铜管道和蒸汽背包都被完美地隐藏起来,仿佛给英雄齐格弗里德的脚后跟加了一层秘银和红纹钢,没了致命的弱点,它的结构越发浑然一体。
      “这是加比的作品,她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打磨每一块鳞片,刻下每一个灵能矩阵,安装每一个组件。总部的所有机械师来鉴赏这具作品,一致得出了加比雅突破了自己的结论。”巴斯特副所长不无遗憾地说:“然而这具最出色的作品,却无法投入实战中去,它太完美了于是对驾驭者的要求也极度苛刻??肉体、精神、灵能储备都要达到顶尖水平,不然与机械核心链接的一瞬间就会被抽干体力和精力,严重者甚至会变为活死人般的状态:他们的灵魂仿佛被投入磨盘碾碎,失去意识前每一寸身躯和精神都承受着崩溃的痛苦,原因不明。废掉了四个实验体后加比决定把它封存,因为‘不能实际应用的作品等同于废铁,她始终坚信这个。”
      “它没有装载活力结晶吗?”魏翕像得到了她感到满足的答案一样,声音忽变得更加轻快了些,但目光则愈发浓郁而专注,像是黑暗深海对游鱼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渗压,“如果说加比雅完成了它,那么刻有灵能矩阵的活力结晶应该是配套的东西。”
      巴斯特副所长为她的语调回头,有些奇异地看了她一眼,他第一次从阿比盖尔嘴里听到如此特别的语调,军服少女平静而浓郁的视线留驻在单兵身上,看起来透着异常的认真,巴斯特直觉这里好像有某种指向鲜明的企图。
      果然她开口说——
      “我能见见那些活力结晶吗?我还从未见过被称为‘神之骨的实物,巴斯特先生。”
      这并不是一个贴心的要求,因为即便是在总部,“神之骨”也是极度珍贵的东西,级别足够高的人才能调配那种资源,还得有奥丁皇帝的委任书。但如果只是看一看那限制就不是特别大了,以阿比盖尔的身份倒是可以通融。
      巴斯特心里衡量片刻,最终点头说:“那么请伯爵跟我来。”
      不知他摆弄了什么机关,平滑的镜子中突然有一块塌陷下去,露出漆黑的洞口。
      封存活力结晶的房间通道竟然就在这里,奇怪又理所当然,但那镜子完全看不出拼接的痕迹,仿佛在水银湖面突兀出现了黑色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魏翕跟在巴斯特身后,向下走,越过十数级阶梯,先是一股蜡油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从各处阴暗角落涌来的冰冷气流。
      走了几分钟,通过至少五层暗门,经过层层军人的检查,一座升降机出现在他们眼前。巴斯特拿出一把黄铜钥匙,将钥匙插进了升降机控制台的锁眼,打开控制台。
      升降机启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装饰华美的升降平台开始缓缓下降,带着他们前往最底层的目的地。越往下走,温度越低,四周已经看不到军人的身影,自然也找不到展品,而魏翕也像是不再考虑自己的目的,仿佛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游客,在这座建筑里走马观花。
      黑暗中人类的感官被无限拉长了,不知过了多久,“喀喇”一声,升降机停滞住了,伴随着黄铜曲门的打开,一片新的黑暗空间等待着来人……魏翕有些惊讶,她本身通过“慷慨者的馈赠”获得了强大的身体素质,又经过两个月不间断教廷秘药的温养,听力绝非一般人能比拟,而这里又是帝国核心部门的核心,她本以为这里应该是防御最严密的地方,就像上头的“斯诺登巨人”一样,总会有无数关卡发出齿轮运转的交响乐,但出乎她的预料,这里静的像个古老的溶洞。
      隐隐的冷气席卷了空间,魏翕像是骤然闯入了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浓雾当中。巴斯特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了一件物品——那是一盏形状精致小巧,比硬币大不了多少的袖珍提灯。微弱的光线从提灯中散发出来,仅仅照亮了身前的一小截路径,那截路径有时是指向正前方,有时则会突然转向他的左右两侧。
      “请跟紧我,阿比盖尔小姐,没有灯光指路的话人会迷失在黑暗和雾气里,无论如何也无法走出去。”老人严肃地提醒。
      “我知道了。”魏翕轻声回答。她知道这是一个“仪式”,却不晓得这种仪式的构成方法,偶尔惊鸿一瞥,她能从雾中看见一些相互缠绕的线条向四面八方延伸,曲曲折折,蜿蜒向黑暗的尽头,漫天遍地绵延开,像是大地缝隙里涌出的淼淼水波,又像是星光成海。
      这么多年过去,即便人类创造出宛若魔法的“科学”,最终放置神灵遗物的时候,还是不得不借助神留下的知识。魏翕默默感受这一切,面色因寒冷而渐渐苍白,直到提灯指引他们迈出黑暗,火光暴涨,照亮一切,魏翕才发现他们站立的地面只是一处浅浅的凹陷,四周的空间极为辽阔也极为深远,真的是一座巨大的天然溶洞,冰凉的气流从他们的皮肤上流过,汇入溶洞的深处。
      “我们到了,小姐。”
      魏翕低低地“嗯”了声。
      从进入地下空间开始,她就有种奇特的感觉,似乎这里的空气里富含某种吸引她的物质,仪式之下溶洞寂静得犹如死地,通道两侧平台上陈列着各种物品,有颜色各异的晶体、表面镌刻着精致纹路的手环、处于冰封状态的枯槁肢体……魏翕还看到一尊古朴铜瓮,它表层遍布着奇特的纹路,顶端本该是开口的位置,却是被严密封死,反倒是最为宽大的中段腰部嵌有数个看上去四不像的怪异头颅,一看就是树生教派的手笔……
      “这里是帝国的绝对机密,哪怕是您泄露了半分消息也要被送到特别军事监狱,而一旦进入很少有人再从那扇铁门里走出来……那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充满了鲜血和哀嚎,地狱里的执法者是这个国家唯一不在纸面上记录的部门,因此他们的权利近乎无限。”巴斯特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可以看出他对那里委实没什么好感,“他们能用任何手段探知任何秘密,所以我们要谨言慎行。”
      即便离开了银月教廷,巴斯特却也没有完全改变多年的习惯,他提着灯行走在坟地般的溶洞里,却似虔诚的信徒手持古老的信物,分海而行。
      魏翕抬头看向老人。
      女伯爵顺滑的短发自然地微微滑落,在两颊颊侧投下阴影,漆黑的目光则穿透阴影落到巴斯特身上,像是无孔不入的认真审视,又像只是单纯感谢他的提醒,然后她的目光就移向两侧平台。
      到了这里魏翕才发现自己洋洋得意于蒙蒂家收藏品数量的心情有多么肤浅,那些用钱能买到的东西不过是帝国的权力者们指缝里露出的渣滓,真正的宝物绝不会被外人所见,它们都被藏匿在层层保护中,比如教廷那座塔楼下,以及总部这个溶洞中。
      若是有爱好于此的收藏家有幸能参观塔楼或是溶洞,他们大概会痛哭流涕并且跪倒在地,含着泪表示等他们死后能不能把他们埋葬在他们的爱物旁边……
      但军服少女望着它们的目光介乎澄澈和空洞之间,少许哀伤只为这枯骨般的荒芜。有谁在她耳边在哼唱着古老的歌谣,旋律和雾气一起弋开,仿佛在引导她前往期待已久的异乡。好像有人在叫她,但声音太远,传到她的耳中,只剩下了呓语般的呼喊。
      真是悲哀啊,曾经?们掌握着支配世界的权柄,最终的归宿却是人类互相厮杀的道具。
      他们一路走到溶洞最深处,周围的装饰渐渐变了,变得极其古老,顶壁和侧壁上都镌刻着教廷的圣徽和圣言,透着庄严的气息,但在圣言未能覆盖的黑暗中,好像有种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在闪灭,直到提灯的光芒掠过,黑暗中的一切异动似乎又消失了,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就像沙沙的雨。
      魏翕在灯光尽头看到一扇青铜巨门,门上装饰着藤蔓和十字,白银的月芽嵌在十字中央,因为年岁久远而显出一种铅灰。它正面雕刻的卡法家族家徽简单但栩栩如生,纹路里透出更光亮的金属色来,代表花纹显然是新刻……种种迹象表明,这扇门,连同门后的东西都是从教廷转移过来的,所以它才有那么浓重的宗教氛围,所以它才与教廷地下塔楼的风格如此相似。
      这扇门用的竟然还是最原始的青铜锁。
      曾为红衣主教的老人没有立刻去开那扇门,他握着黄金正十字架,低头祷告:“神啊!求你按你的慈爱怜惜我,按照你丰盛的慈悲涂抹我的过犯。求你将我的过犯洗涤净尽,并清除我的罪孽。我向你认罪,为在你面前行了恶……”
      看来尽管巴斯特脱离了银月教廷,他也并未完全背弃他的信仰,这点跟那些“黑乌鸦”们又有不同。
      祈祷完毕,老人从身上取出青铜钥匙,这钥匙本不应该在他身上,而是加比雅临时塞给他的,显然永动所的所长对自己打架时长有充足的认识。
      门锁“咔哒”一声打开,就像有手指在魏翕身体深处的弦上轻轻一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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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斯特将沉重的青铜门推开一条缝隙,仿佛有光从里面照出来,然而温度越发的低,魏翕呼出的气凝结成冰晶,挂在睫毛上,与巴斯特副所长的冰白胡子相映成趣。
      魏翕抬头,看到一点点雪般的光从门里飘落而出,空空荡荡的溶洞里拥有了钻石般的光辉,她跟在巴斯特身后,迈步走了进去。
      首先映入魏翕眼帘的,是一座宫殿样建筑,它那么大那么静,仿佛始终有悲伤的风穿行在它的地面与穹顶之间,然后是一座巨大的青铜树,从宛若参木张开的青铜主干开始,青铜树枝向上蔓延到纤细奢华的扇形拱顶,枝叶盘绕依依垂落,每一个枝桠交汇间都放着一具红色的棺材。它们的红明艳得就像晚熟的苹果,黄金铸造的巨鹰在棺材的四角,用舒展羽翼保护着它,一个正十字架浮雕躺在棺材的盖板上,密集的秘银长钉把棺材封死,锁上印刻着封闭的时间。它们精美得就像是艺术品,却又出奇地小,最大的看起来也只能装下一岁内的婴儿,最小的只有巴掌大小,仿佛少女的胭脂盒。
      此情此景叫魏翕想起一首长诗,“这是魂魄的矿井,幽昧、蛮远,他们沉默的穿行在黑暗里,仿佛隐秘的银脉。血从岩根之间涌出,漫向人的世界,在永夜里,它重如磐石……”
      冰冷的宫殿便如诗中的冥界,他们二人不过身穿尸衣脚步迟滞的提灯旅人。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平静的心绪被打破了,魏翕反而若有所思。她足够了解自己,与其说这躁动是她本身的体验,不如说有外力强行引导了她身体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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