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义廉回来,众人都看向他。
豆蔻已经在路上将事情给他说了一遍。时义廉沉着脸,不知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他扫了一圈众人,缓缓道:“诸位的意思本相明白,只是入祖坟一事,本相已经决定了,不必再提。”
他背着手,穿着朝服的样子极具丞相的威严,很能唬住人。
果然原本反对张氏葬入祖坟的那些人此刻都安静了不少。
只是有些年纪大的,仗着辈分便站出来道:“虽然你是丞相,但有些话我们还是不得不说,毕竟是关系到时家全族的事,这件事马虎不得,若处理不当,可是会祸及子孙,时家全族都会遭难的啊。”
时义廉皱着眉,看向张氏的灵位,却看到跪在那里的赵姨娘。
“你怎么在这?”
赵姨娘抹着眼泪看向他:“姐姐死得那么惨,我来为她吊唁,好慰籍她的亡灵。”
说着又嘤嘤哭了起来。
“你倒是有心了。”
宁懿在心里直想翻白眼。
这一个虚情,一个假意,真真让她恶心得紧。
如果今日不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就算张氏葬入了祖坟,以后时家万一出了什么事,都会赖在她的头上,那才是真正的魂灵不安。
她上前一步,面向众族人,身子始终挺拔,不见丝毫胆怯,“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母亲是惨死的,可有人想过为她申冤?”
众人被她问得一噎,似乎都没有想过这个。
有人道:“她死于意外,哪里需要申什么冤?那导致意外的下人,早就已经被丞相府发卖了,也算是为她讨回公道了。”
发卖一个下人,就算是讨回公道了吗?
宁懿压下心底的愤怒,冷冷看着那人,眼睛如同燃着熊熊烈火,却被她生生控制在自己体内,“既然是意外,又何来怨灵之说?你们一口一个怨灵,可有人想过提前为我母亲超度?”
众族老道:“不是请了名僧前来超度吗?”
“既然已经超度,又何来怨灵之说?”
这些人不觉得自己的话前后矛盾吗?
“超度怨灵的法事最少也要七七四十九日,且需要德高望重的高僧主持。如今只二十一日,怎么够?”
“所以一样不能入祖坟。”其他族人纷纷道。
宁懿看向时义廉,果然见他眼中已经有了动摇之色,心底已经凉了半截。他虽然说过允许张氏入祖坟,可若是时家全族都不同意,时义廉根本不可能会为了张氏而与全族对抗。到时候为了堵悠悠众口,时义廉照样会改口。
她眼眸如剑,带着逼视,在他说出妥协的话之前开口:“女儿曾让父亲请相国寺主持来为我母亲诵经超度,父亲亲口对女儿说,怨灵之事子虚乌有,不用请主持超度,依旧让我母亲入祖坟。如今却要反悔吗?难道当日的承诺,只是因为请不来相国寺高僧的一番托词而已?早知如此,女儿便自行去相国寺,哪怕跪也要把相国寺主持跪来。”
她这样当面质疑时义廉的能力,自然会让时义廉下不来台。
这段时间她早就摸透了时义廉的性格弱点。
耳根子软,最是爱权势和面子,只要为了这两样,哪怕妻儿都可舍弃。
时花溆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她当面质疑他请不来相国寺主持,就是在怀疑他身为丞相的能力。
果见时义廉耳根子红了红,板着脸,“我当初不去请相国寺主持,乃是因为不需要去请,几时是因为请不来?我说过的话,又何时没有算话过?”
还好他死要面子,宁懿刚准备放下心,这时赵姨娘又高声哭嚎:“姐姐你死得好惨啊。你若是实在疼,就再托个梦给妹妹,妹妹一定为你诵经超度,告慰你的亡灵。”
“再托梦?托什么梦?”
有族人听出她话中的关键,出声问道。
赵姨娘边哭边道:“昨晚姐姐托梦给我,说她好疼好疼,疼得根本无法解脱投生,让我务必为她诵经超度,好减轻她的痛苦。如若不然,就会……就会……”
第18章 舌战群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