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珩摸了摸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沉声道:“陛下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往事不可追。臣身在此间,便不得不承担这个身份带给我的一切罪恶与伤害,就算做的不是陛下,也会是别的人。臣不会怪罪陛下。”
就算登位的是别的皇子,也照样不会放过他。只要他还是庆国公一天,在位之人就永远会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不管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都不会允许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利剑,而利剑的剑柄却掌握在别人手中,不知何时那把利剑就会刺下,把自己刺得血肉模糊。
皇权不会成为那把利剑的盾牌,相反,会是那把利剑的靶心。谁坐那个位置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君临凡只是废了他的一双眼睛,的确已经算是仁慈了。
以景帝的意思,是直接将他毒死。
而景帝也是那么做的。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时花溆。
如此,又将皇权下的那颗雷,给彻底激活了。
承启帝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和他讲话,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应该再派人来杀自己,才是合理的。
“朕不是那般不顾念亲情之人。”承启帝转过身来,走到石椅边,却并未坐下,“朕放过你,便是顾念你我曾经的情谊。只是父皇那么对你,有他的难处,朕那般对你,也有朕的难处。你可以怨他怨朕,但你也应该知晓,你手中掌握着的东西,对他,对我,有着怎样的威胁。没有哪个君王会允许自己身边随时会有人来刺杀自己。你这把剑,若脱了手,便只能废掉。”
见他已经说得这般直白,萧玉珩反而有些惊讶,抬首道:“陛下特意到此,是来劝我的吗?”
“是。”承启帝毫不犹豫道,坐在他旁边的石椅上,几乎与他面对面,声音前所未有的真诚。
“玉珩,我需要力量,需要你的力量。你可愿意帮我?”
萧玉珩“看”了他许久,才一字一句道:“陛下,臣,是个瞎子。”
承启帝拧眉,声音带着几分疑惑:“那又如何?”
“臣恐怕无力帮助皇上什么。”
承启帝深深呼出一口气,似是在压抑什么。
他身上的嗜杀之性被他生生压制着。若不是不知那信物是什么,又放在了何处,他也不会这般慢慢与他打机锋。
他来跟他讲这些,已经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和他耗。
若他依旧不识好歹,他不介意像景帝那般做。
“你如此说,就是不愿帮朕了?”
“臣,爱莫能助。”
承启帝手心紧紧捏紧,目光如刀霜剑戢般盯着萧玉珩,仿佛在生生将他凌迟。
萧玉珩却看不见,依旧那般淡淡地坐在那里,仿佛刚才他们聊的并非什么皇家秘闻,而是今天的天气好不好。
“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萧玉珩笑了笑,依旧淡淡的:“先帝软禁我九年,明知在我身上得不到信物,却不肯杀我,直到皇权交替之时才对我下了毒。皇上可知是为何?”
承启帝皱眉,景帝不杀他,难道不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那信物的线索吗?
第80章 臣,是个瞎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