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转向了地上的死鸡。
因为上过几天学，数数我还是会的。
眼见着数来数去，地上的死鸡都只有六只，顿时吸了吸鼻子：“不对啊！我家养了十只芦花鸡，这怎么才六只……”
周婶原本要跨出门的大壮腿停在了半空中，转脸又是碎碎念：“你这孩子，难不成都被毒死了？或许跑到林子里去咯，晚上看回不回来就知道了。”
周婶一边说话一边走了。
到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周婶过来是干嘛的。
我们家后面是一片大竹林。
平时这些鸡都在竹林里刨食，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跑到老周的房里。
地上瓷片掉落一地，稀粥的水印还能看到在泥地上有些深色印记，米粒却已经全部都灭了。
都被这些鸡给啄食掉了。
我呆呆看着躺在床上哭晕了的我妈，想哭又哭不出来，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
虽说老周没死，我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再烂也是我亲爸……
好吧……
其实我真心想的是，毕竟再烂也是一条命。
但是想着用家里这么多的鸡去换他一条狗命，我又觉得实在不值。
再说了，等我妈醒了，我怎么给她解释，这鸡是我给弄死的？
这些鸡，一直都是我妈心目中仅次于我的宝贝啊……
一时间，脑门子?疼。
转过脸，看着一地狼藉，我轻手轻脚把地上的瓷片和死鸡给收拾了一番。
触碰到那些死鸡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滴血。
地上的米浆已经开始干涸。
眼见着已经日头挂到头顶了，我妈哼唧了一声，人也跟着动了一下。
我忙凑上前，将床边的凉白开递到我妈的嘴边：“妈……你先喝口？”
我妈半睁开眼，看清楚了是我之后，慢慢支棱着起身，自己用手接过碗，慢慢咽了一口，又将碗放了下来。
再张口，是想说话，不想一开口，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我妈张嘴没办法发声的模样，我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了句：“妈……您别伤心了，鸡没了，咱再养就是了……”
但是我妈好像不是为了这事担心。
她张口，又想起自己没办法说话，索性从床上颤巍巍爬了起来。
接连两天备受打击。
一次是家里不靠谱的丈夫干的。
现在是更加不靠谱的儿子干的。
可惜我不敢让我妈知道这事。
为了让她安心一些，我将裤兜里的钱全部都掏了出来，递到了我妈的面前，头都不敢抬：“妈，这是我平时去村外给老刘头放牛他给我的，你拿着，过后我们再去买些鸡苗回来……那些死了的鸡，我们做成腊鸡，到时候去集市卖了去……”
在我们那边，养不大，或者是半途死掉的鸡鸭，都会被褪毛挂在火房，烟熏制干了以后，自己吃或者是拿到集市上面去卖，
我不敢说我想吃腊鸡。
毕竟家里连喝粥都费劲的时候，于是想着这样去宽慰一下母亲。
没想到我妈听到我说“去集市卖了去”的时候，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冲着我连忙摆手。
第3章 弑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