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了攥裤兜里的钱，看着面前柔情似水的妈妈，嘴巴蠕动着：\"二百五……\"
翠娥听到我说话，\"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门外周富迈着鸭子步走了进来：\"狗十的学校，读个书要个学费都难听，二百五！？\"
周富话还没说完，翠娥这边神色冷了下来：\"不管是二百五还是三百五，又不用你给！\"
\"你个狗十的！\"
翠娥的话一下就激怒了周富，他攥着拳头冲了上来。
我一侧身，想要挡在翠娥的面前，却被翠娥一把反拉到了身后。
以前对着丈夫卑躬屈膝，好生劝慰的姿态再没有了，转而是挺起的胸脯，眼神中尽是鄙视：\"你打！我看看你只要碰掉了我一根头发，金老板会怎么收拾你！\"
周富冲上来的大巴掌用一种极为奇怪的姿势转了个弯，最后\"啪\"的一声脆响，甩到了他自己的脸上。
狗模狗样的姿态顿时从他身上蔓延开来：\"这翠娥姐说得……我哪儿敢啊！\"
这言语中，我没有听到半点恨意。
声线就像是别人家要放饭的狗，谄媚而讨好，甚至带着一丝娇嗔。
让我觉得想吐。
翠娥显然也不想和他多说，拉着我，说要出去走走。
往外一走，我这边的裤子都往下跌了一下，我低头一看，我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我裤子上的裤腰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掉了一截，说是裤腰带，其实是用化肥编织袋剪下一条而已……
这些不重要，不过现在裤腰带断了一节，这大裤衩子不合身，差点要跌到看屁股的位置了。
我连忙把裤子往上提了提：\"我去换条裤子。\"'
翠娥点点头：\"我在堂屋等你。\"
拎着裤头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将裤兜的钱掏出来，放到了只有我才知道的一个砖头小金库了，又赶紧从边上拿了条干净裤子，三两下换好了就冲出房间门去了。
周富和翠娥两个用一种极为奇怪相处姿态坐在堂屋里，一个索性坐在地上，吐着唾沫星子数着钱。
翠娥端坐在堂屋的一张椅子上，看见我从房间出来，伸手拉着我就出了门。
\"狗十的婊子！\"
后面传来一声轻飘飘的骂声，在风里挣扎了一小会儿，就被吹断了。
翠娥这边再不像以前柔弱无力的女子，她拉着我，坚定往前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问道：\"妈，我们去哪儿？\"
翠娥这才回过头，脸上的笑容如同天上灿烂的星星：\"去给你买书包啊，柴房里的烂书包，放什么都能跌出去。\"
这样灿烂的笑容，后来，我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脸上也看到过……
她是我的妻子。
妈妈说让我去读书，我真的开心死了。
那天的集市很热闹，虽说我们过去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在集市上面晃荡。
一去集市里面，一阵香味勾得我肚子咕咕直叫，我的手上一紧，但是我没有说话。
像我这样的孩子，在外面，从来都只有看着别人吃的份。
所以我从来都不会吵闹，转脸咽口水得自由我是有的。
翠娥转过头，手臂在脸上擦了好一会儿，转过头，脸上的泪痕是半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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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有钱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