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一早,玉珠正在病床前“服侍汤药”,二夫人身边的巧雨来请,说是六姑奶奶回来了,二夫人让她过去一趟。
玉珠放下一点也没喂进去的汤药,把哀哀切切的神情捡起来,跟着去了二夫人处。
只见堂上除了二夫人外,另有两名夫人。
一位穿秋香色滚雪细纱袄的夫人眉目舒展年约三十上下,另一位穿青缎掐花如意裙,略年长些,人看着很和善。
二夫人引荐道:“这位是你六姑母,这位是你六姑姑的嫂子,你跟着叫伯母。”
玉珠以次见了礼,六姑母拉着她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赞道:“哎呀呀,果然是个可人疼得好模样。我跟着你姑父在外地,前些时候才得了回京的调令,紧赶慢赶也没赶上你们成婚。”
说着从手上退下来一只分量很足的百子如意手镯套在了玉珠手上,那位伯母也给了一个分量不轻的小荷包。
玉珠低头做乖顺状,听着亲戚说一些场面话,只是那位伯母夫人,瞧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大寻常。
她也说不好那是什么意思,也不是调笑看新媳妇的娇羞,也不是嘲讽轻蔑她出身不高,而像是一种探寻惋惜,总之是有些怪的。
“二嫂,我一个嫁出去的姑娘了,按说娘家的事不好掺和。奈何四嫂昨晚上连夜求到了我这里,说是盼哥儿自打进了祠堂水米未进,又哭又闹的非要找我说情。我推脱不掉,不得不走这一趟,好叫她知道,我来说情了,您不必瞧我的面子。盼哥儿小时候爱玩闹些也罢了,如今已经是大小伙子了,还这般不着四六,害得舒哥伤成这样,也活该受些罪!”
这位元六姑奶奶,是跟元四爷一个娘生的庶女,是元永盼的亲姑姑。夫婿争气,深受当今圣上重用,因而在娘家也能说上几句话。
好在她是个见识极明白的人,并不因为亲疏远近有失偏颇。
二夫人知道她的意思,只说:“公爹知道盼哥儿在祠堂跪着的事,到现在也不置可否,我这当儿媳妇的也不好多说。”
“且看父亲怎么处置吧。”
几个人向玉珠问了元永舒的伤,知道人已经渐渐恢复了,才放了心,说起了闲话来。
姑娘们凑在一块,最爱讨论胭脂水粉、绣花样子。妇人们凑在一块,三五句话之后,便离不开儿女婚事。这儿女成了婚的,就操心别人的儿女,顺带干点保媒拉纤的活。
二夫人便是如此,因着六姑奶奶的三个孩子年岁还小,就问起了那位嫂夫人。
“你家的哥儿我记得跟舒儿一个年头,一个年尾,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可有瞧好的姑娘了?”
伯母夫人笑得有些无奈,眼睛往玉珠身上瞧了一眼说:“原有一家可心的人家,虽还没过明路,但私下里他家老爷和我们老爷也是说定的了,只可惜……也是我们没福气,那家的姑娘突然间就嫁了人了?”<
第34章 轻浮女和浪荡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