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气从唐杰的脚心直窜向他的后脖颈。
他猛地回头。
只见一串湿哒哒的黑脚印好似印在了地毯上,从门口直达他的脚边,就像是一封带着笑意的明信片、或者是一种邀请。
唐杰霎时间就使用了鉴定术,无数迷雾般的小蛇从远方缠绕而来,但令他惊疑不定的是,那不可知的存在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在这瞬间勘为静止的时间里,那串黑色的脚印仍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甚至要比迷雾之蛇来袭的速度更快一丝。
目光拨开呈现的是毫无信息只有光亮的银色纸片,耳边所呼啸的是迷雾之蛇发现猎物溜走后的狂怒嘶鸣。
鉴定术落空了!
这种第一次发生的情况让唐杰感到茫然,更感到惊恐,连古约书都无法抵挡鉴定术的窥伺,那眼前能够逃脱的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走!
这是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安东顿时就将他和阿尼吞入口中,一路横冲直撞地往最短的路径——窗户扑去。
然而木条折断、玻璃一片片破碎,就在安东半个身体已经探出到外面的空间时,趴在房屋墙壁上的一根根枯死的常春藤却短暂而诡异地活了过来,利爪撕烂也赶不上它们扑来编织在一起的速度,它们扑头盖面地兜住了安东,自然也兜住了唐杰和阿尼。
他们如同弹弓上被包裹的石子一样被反射到了屋子里,一路滚过、撞到各种家具,一下子就没了声响,与之同时,注意到汉斯消失在了自己视野的谢日卡·巴内塔也悄悄迈入了大门。
今日科布的住所似乎是注定要访客不断,只是伸展开的蛛网有可能捕捉到虫蟊,也有可能闯入猛兽。
两个隐藏在斗篷下的特殊人士在唐杰、谢日卡被相继吞噬的两个小时后,也来到了这里,他们的袖口用蔷薇色的丝线纹着十字架的图饰,但看上去行事又比一般的教会人员更加隐蔽,让人捉摸不透他们的行踪目的。
“是这儿吗?伊希罗?”,其中一人摘掉兜帽,露出一张严肃粗糙的仿佛中世纪骑士一般的面容,还没等同伴回答,他的掌心已经绽放出淡黄色的光芒,夹杂着炙热与力量猛地轰在了外门之上,一时间大门被轰开一个焦黑的洞口,木屑从他的两侧翻飞出去。
“应该是这,不过有趣的是,要解决的两件事似乎重叠在了一起。”
伊希罗跟在他身后,哀叹着计算教会可能要赔偿的修复金额,思索着说道:“先不管那个似乎接替了谢洛托遗志、向我们求援的外界小家伙,我们优先处理这起发生在汉肯街、危险尚未定级的事件。”
有可能自己的话欧洛并没有听进去,轰鸣声不断响起,他正用他那厚实、如同蒲扇一般的大手以掌法不断开路,真不像是拿着十字架供奉上帝的修士,反倒像是东方神秘寺庙里习练拳脚的僧侣。
但这只是一种表象。
欧洛的序列依旧属于圣公会,且是圣公会最重要的秘密之一,而欧洛之所以呈现出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在他体内积累起来的愈来愈可怕的力量使得他的手段愈来愈趋向于直接的、最有效率的方式。
伊希罗瞥了欧洛一眼,自己的存在并不是辅助,而仅仅是预防他失控罢了。
不过这七思八想很快给了他惩罚,他撞到了欧洛后背上,前者巍然不动,他则是踉跄了几步,半弓着腰哆嗦着嘴唇捂住鼻子,手心里是一滩仍在增多的鼻血,而剧烈的痛楚告诉他,你撞上的不是肉体,而是钢板。
“血腥味......”,欧洛嗅了嗅鼻子,终于回过头来,惊讶地看向他问道:“你怎么受伤了,伊希罗?”
这是恶人先告状吗?还不是你突然停下!
伊希罗抬起手颤抖着指着他,脸都快气到变形。
但欧洛关心的似乎并不只是他,他此刻正驻足在楼梯下,仰首皱紧了眉头,“真是难以置信,我闻到了乌穆特的味道。”
“乌穆特?”,伊希罗连忙拿出笔纸,教会里要求,欧洛告诉他的一切信息都要记录下来。
欧洛思索了一会说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五百年?六百年?那时候我遵循教会的指令,潜藏在军队之中,还是圣托马斯骑士团的一员。”
听着伊希罗执笔沙沙作响,欧洛习以为常也不在意。
“我随“长腿爱德华”奔赴那遥远的地方救援路易九世,看着十字军的国度逐渐灭亡,那最后的堡垒阿卡城下,绵延不断的石弹和火雨好似从地平线尽头升起,那一幕真像是世界来到了尽头,我当时的心神也为之战栗.............”
欧洛抬步向楼梯上走去,轻轻一扯,缠绕而来的枯黑色藤蔓便落在他的手心熔为火灰飘散。
“我们发起过冲锋,发起过夜袭,我记得当时就是一顶弥漫着这种诡异气息的帐篷拦住了我们的道路,圣托马斯骑士们的马匹和铠甲被无形的力量所撕碎,被迫落马和好似失去了自己神智的活死人贴身近战,被圣水所祝福的十字剑都要被骨肉给磨钝,泄露的希腊火油将周围化为一片火海......”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我的面孔已经烧没了,同伴们告诉我,敌人们分不清我是哪边的士兵,他们才有机会将我救回,而那些圣托马斯骑士团的同伴,都已经化为了苏丹
第50章 圣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