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律祁跟着他们踏进了这个陌生的家,里面没有半点他存在过的痕迹,他立在温简洁白不染一尘的房间门口,这是一个陌生的领域,他的生活以黑色为主题,耀眼的白色太过洁净,不适合他。
他翻动屋里的摆设,温简十年的生活轨迹仿佛跃然眼前。
犹记得。
“哥,我想报音乐系,你要报什么?”
“我打算报经济学。”
“哥,你不是喜欢音乐吗?为什么不去深造啊?”
“傻弟弟,音乐是梦想,这个梦留给你去追就可以了,我在身后支持你。”
那时他们都才十八岁,在高考的前一夜,一场意外将他从这个家里剥离,温晨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不能提及的秘密,成了这个家结痂的伤口,只要揭开,便是鲜血淋漓。
“哥,上药了。”
一道温柔的女声将他唤醒。
苏优将纱布和药瓶整理出来,毫不避讳地抬起他的手,一边擦拭着药,一边轻轻吹着,生怕弄疼了他。
章律祁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孩,她似乎和温简的关系很亲密,只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还需要他找时间去复习,不然稍有不慎就穿帮了。
“小优……”章律祁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苏优扑朔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哥,弄疼你了吗?”
“没有,不疼。”
“哥,下次不许去攀登了,你说你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什么人这么重要非要去深山老林见啊,差点就没命了,呸呸呸!不吉利。”
很重要的人……
章律祁呼吸一窒。
温简他已经没了,那个找了他十年的弟弟没了,章律祁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承认,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这个残酷的事实。
“哥,不用担心,我让娜娜去他父亲的诊所拿了一些祛疤的药,你弹钢琴的手会变回原来那么漂亮的。”
苏优弯着小鹿一般的眼睛,瞳孔里潋滟着少女清漾的水光,倒映着那张与温简一模一样的俊颜,恍惚间,她似乎觉得眼前的人有什么地方与往常不太一样。
章律祁不着声色地收回手,吐出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我自己擦,你出去吧。”
苏优怔了一瞬,眼中的光亮敛下,心底涌上一丝酸酸的情绪,但是见温简疲惫的模样,浑身都是伤痕,便也收起了自己的小性子,静静离开房间带上了房门。
一连几日,章律祁请假待在家里闭门不出,音乐房的琴声也没有再响起,温氏夫妇甚至觉得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因为伤到了手对弹钢琴失去了信心,想着要不要给他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苏优照常下课回到家,路上买了温简喜欢吃的泡椒鸡爪,只是刚到门口,便听见屋里传来甘婉然说话的声音。
“伯母,你放心吧,我这边认识几个靠谱的心理医生,找个时间给温简预约一下。”
“婉然啊,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温简自从上次那场意外之后就更不爱说话了,我实在是担心。”
“伯母,我们之间说什么感谢,只要不嫌弃我总是打扰您才好。”
“这孩子,说是什么打不打扰的,想来随时来就好,阿姨平常也没什么事,你愿意来和我说话我还求之不得呢。”
苏优推开门,收拾好情绪,“阿姨,我回来了。”
“小优回来了,阿姨让张嫂给你准备了晚饭,你饿了就先吃,你叔叔还有一会儿才下班,阿姨和小简待会儿和你婉然姐姐出去吃。”
苏优上楼梯的脚步顿住了,心里闷得慌,应了一声便上去了。
敲响温简的房门。
屋里刚结束远程会议的章律祁脸上的怒气还未散,敲门声瞬间又牵扯了浮躁的情绪。
门倏然被打开,面前的男人冷冽着一张脸看着她,苏优到嘴边的话刹住了,两个心情不愉快的人四目相对,均是不言。
“有什么事?”章律祁率先打破沉默,冷冷问道。
“哥,给你买的鸡爪。”
苏优将东西塞进他手里,便拧身回自己房间了,眼里噙着泪雾,忍着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果不其然,没多久隔壁便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接着三个人离开了家门。
苏优的情绪低到了谷底,窝在臂弯中胡思乱想。
直到十二点,温母和章律祁才回来。
“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呀,也不打个电话让司机去接一接。”温父温柔地责备道,转眸看向身旁的苏优,“小优啊,你阿姨和哥哥回来了,你可以安心去睡觉了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苏优望着章律祁,点了点头,见他上楼,便也跟了上去。
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落在苏优身上过,好似混不在意对方的存在。
“哥!”苏优拦住了他即将关闭的房门,“我想和你说说话。”
“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说。”
“不行!就要现在。”
章律祁皱了皱眉头,今天和温母出去见心理医生应付了一晚
性格大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