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二十四点了,客厅的灯还亮着,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轻手轻脚准备混上楼,奈何还没有进门,就被侧面黑暗处伸出来的手给拽了过去,险些惊叫出声。
“苏优,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接电话天黑还不回家!”
黑夜中,男人鹰隼般的眸像生了钩一般剜着她,眼神锐利,凌厉凛冽,面色十分骇人。
苏优一路上在心里默背的小作文被他吓得忘了干干净净,嘴唇嗫嚅着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优是回来了吗?进来吧。”
屋里传来温父沉稳的声音,仿佛是夜里静默的大钟,随时都会猝响一阵震耳欲聋的闷鸣,苏优第一次在温父这里感到一阵恐慌,脚下像被钉住了一般,挪不动半步。
章律祁察觉到了她隐隐发抖的身子,不知道是秋风冷的,还是恐惧的,他攥紧她的手。
苏优抬眸怯怯地看着他,最后还是跟着他进去了。
温父和温母坐在沙发上,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温父爱不释手的书规整地放在边上,在她进屋的那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明显带着怒气。
温母起身上前,斥责道:“这么晚去哪儿了?!你叔叔和小简都打不通你的电话,快二十四点了才回家!”
“我…”
“她人已经回来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站住!”
章律祁打断了质问,正准备将苏优带上去,被温父掷地有声的一声怒斥镇住了。
“夜不归宿,去向也不说明,你当真是长大了无法无天了!你爸妈不在我和你阿姨就替他们管教你!”
“叔叔……”苏优哆嗦着嗓音,眸中被激出了泪水,这是她第一次见温父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我错了,下次不敢了,我看到未接来电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以为你们已经睡了,就没有回给你们,但是我补发短信给你们了……”
“今天这事不罚你你不长记性!在这里跪着!跪三个小时!”
温父怒气冲冲地将话扔在这儿就上楼了,没再看她一眼。
温母也没阻止,指了指章律祁,说道:“你回屋休息,我在这儿陪着小优。”
“不用了,您去照顾爸吧,小优我看着。”
温母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流转一番,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抬步上楼了。
寂静的夜里,一楼的客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许久,章律祁黑风一般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叔叔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跪着。”
苏优红着眼眶,泪水在里面打转,被生生憋了回去,弯下膝盖跪了下去。
章律祁没有看她,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瞳中的情绪复杂不明,仿佛有一段回忆在他眼前不断闪现重播,直到他皱起眉头扯痛心脏才罢休。
他很清楚平常和煦的温父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温母亦是知道,所以才没有多言。
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就是发生在夜晚,两个十八岁的男生半夜开车去赴了一场约,从此,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是这个家里半个字都不能提及的过往,像是驻扎在几个人心里一根陈年的尖刺,以刃封口,半点不敢触碰。
……
“今天去哪儿了?”他沙哑低沉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带着质问的意味。
苏优抿了抿唇,低喃着:“孤儿院…我以前的家…”
章律祁的眉眼皱得更深邃了,眸中仿佛有一团浓重得化不开的愁绪。
“想去找一个儿时的朋友。”苏优补了一句。
“找到了吗?”他又问。
苏优摇了摇头,“没等到……”
“哥……”她抬眸闪烁着瞳孔,望着他,“你是不是在小时候也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啊?”
“为什么会这么说?”
“你上次攀登之前,你说你要去带一个人回家,当时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今天偶然想起这件事,你去见的那个人应该很重要吧?”
章律祁沉默着,下颚紧绷成一条凌厉的线,苏优自顾自继续说着:“可是,你醒来之后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山体滑坡事故里死了两个,失踪了一个,你要找的那个人,还在吗?”
他的手指倏然攥紧,瞳孔因为隐忍的缘故,渗出了血丝,嘴唇略微泛白,透着点点凉意。
苏优看着他面上变幻莫测的情绪,微蹙眉头,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她早就应该猜到,这里面有她不知情也未参与过的往事,虽然知道提及这个会触碰到他的伤口,但是她还是问了。
也许,他的双重人格,可以从这里入手治疗。
“哥,你小时候的故事愿意说给我听吗?”
他的心脏皱缩了一瞬,眉目凝得更冽,抿唇不语。
“没
我不欠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