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明白冀王这话的意思,我以为,他是觉得大势已去,想拉上我同归于尽,可看到他眼角不断滑落的清泪,我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父皇他该死,他为什么不和我母亲一起死呢?”
雪又下起来了,冀王仰起头,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
“世人都知道我母妃盛宠,可又有谁真正知道,我母妃在宫中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后宫那群善妒的毒妇喂她吃药,害她身子孱弱,神志不清,母妃她知道,我就算在宫中,也摆脱不了被人算计谋害的命。”
冀王苦笑着,落雪掉在他的脸颊上,化成了水,和滚烫的泪融在一起。
我不该同情他,不该同情杀父凶手,可是此时此刻,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你就因为这个恨先帝?他那么宠你的母妃,想必也是国事繁忙,不能保护得事事周到吧。”
韩以刃不明所以,只是好奇。
“他宠我的母妃?哈哈哈哈哈,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冀王不顾形象地仰天长笑:
“我母妃被下药的事,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可那时他皇位未稳,后宫的妃子们又都是母家强势的,他不敢重罚,只能小惩大诫,换来的就是他们变本加厉地苛待我的母妃!母妃他性子柔弱,不爱与人相争,就成了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
这段,我倒是从没听到过的。
所有人的口中,都是先帝与昭容妃如何恩爱,先帝如何情深义重,可尽管如此,一旦涉及到皇权,女人就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帝王之家,情爱是最不要紧的。
“母妃的侍女告诉我,母妃她不想我争夺皇位,甚至不想我沾染皇家的富贵,她只想我安安稳稳地过平庸的一生,所以把我送去了山鹤派。”
冀王从雪地里捡起了小小的雉刺,轻轻拂去上面的雪水,放在掌心里,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听昭容妃的话?为何不在山鹤派平安度日?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与西夏勾结?”
冀王抬头看我,轻蔑地笑了笑,似乎是很瞧不起我问的问题:
“嫣然呐,杀父之仇,杀母之恨,你应该和我一样了解吧?换成你,你会轻易地放过我吗?”
对于冀王来说,年幼的他离开了爹娘,去到深山中练武,身边唯有一个昭容妃曾经的侍女在身边,每日都在他的耳边说,昭容妃在宫中的日子多么多么凄惨。
任何一个有心的孩子,都会因此满腔仇恨,只不过冀王的仇恨更盛,他不仅恨后宫争风吃醋的女人,还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女人当身外物的所谓父皇。
“麻绳专挑细处断,我母妃善良了一生,隐忍了一生,到最后又得了个什么下场呢?我恨,我恨不能让天下人负心人给我母妃陪葬!”
雪越下越大,硕大的雪花已经在冀王的肩上积成了厚厚的一层,他伸手将积雪拂去,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与此同时,远处似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马蹄声。
“嫣然,替我转告韩祁,我他也同样恨他,他认贼做母了这么多年,未曾想念祭奠过一次亲生母亲,还为了这个满是蛇虫鼠蚁的朝廷卖命,实在是,没出息......”
“若觉得朝廷无能,便去改变他,而不是在这里怨天怨地,这才非七尺
第109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