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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
      ——出塞[唐]王昌龄
      多年以后,萧瑜纵马挺刀越过层层的尸山,回望猎猎秋风吹动的染血旗幡,天上的白云徐徐飘过。寒如冰霜的刀尖滴着黑红的鲜血,在塞外沙尘的笼罩下犹如战神降临,背后不远处如黑云压阵的八千龙骑肃然而立。
      这位血染白袍的杀神取下玄铁面具,回望辽阔萧瑟的疆场,不禁想起当年在云州城外峻岭山头黄昏前的那场对话。
      “如今你已贵为明王教主、一字并肩王,这幽云凶险战事又与你有何干系?”
      “只因,我看不惯!!”
      “……”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我不喜欢你念这些酸诗。”
      “我是想说……看这百年乱世,能好好活着太难了!人如蝼蚁,命如草芥!什么大宋、契丹、大夏,什么帝王将相,什么世族名门,全是他娘的不管百姓死活的王八蛋!”
      “就凭你一人,就能改变这天下吗?”
      “虽千万人……吾往矣!”
      “……什么意思?”
      “不试试!怎么知道?!”
      端拱元年。
      春风,又绿了江南。
      碧绿的富春江边酒苑妓馆林立,到了这晚春的好时节,更是繁华喧闹。
      临江这厢有一座春画酒苑,高楼木台之上有一群世家公子正吃酒猜拳,又令一群妙龄歌姬怀捧清酒伺候在旁,一二醉者凭栏呕吐,端的是胡闹异常。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亭台楼榭中正有一位挟剑纵酒的白衣公子,击节而歌,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形雄壮不似江南人士,却又有白皙透明如仕女般的肤色,面容清癯俊秀,剑眉横挑,目若朗星,如此俊美潇洒的男子并不多见,一时间让酒苑上下众多酒客、侍女们频频偷看。
      此人姓萧名瑜,年方十八,可是婺州府内有名的浪荡子,因父母双亡,被送于卢府上由外祖父越国公抚养成人。
      从小到大,府上私塾里诗文读了不少,功课却始终不如众表兄弟,挨了先生们不少的竹板。虽是一方孤儿,却被外祖父、诸舅公、舅母们倍加照护。
      尤其是小舅公亲手教了一手漂亮的拳脚功夫,善弓马、好骑射,无意科举不说,每日尽与好友朋党城里喝酒、城外打猎,日子过得倒也快活的很。
      跟他一起结交相与的,便都是些臭味相投、无意科举的婺州官宦世家子弟,这群公子们不是在城内勾栏处使银买醉,就是去野郊玩鹰走马。
      “萧兄,你说咱们这临江的三十余家妓馆艺苑,哪个头牌不中意于你?”酒席间有一好事者调笑。
      “你不懂,就咱萧兄这俊朗容貌,那些个庸脂俗粉哪里配得上?”永安节度使家大公子张言与萧瑜一向要好,便出言驳斥。
      又有一人大笑道:“听说这婺州府内内家家户户的名门闺秀都盼着越国公府绝世美男萧公子来提亲呢!”

第1章 纵酒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