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宁望担心钟离越会追来,没在途中过多停留,快马加鞭回了高阳国。本以为入了皇宫便安全无虞,谁能想不过半日,钟离越就已追来。
“咱家还当他已经被反噬了,没想到竟这般厉害。”
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内,宁望穿着黑色长袍,兜帽罩住了俊秀面容。他把玩着手中的短剑,身边跪了一群医者,各个颈部被抵着一道寒刃。
其中一个医者不停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眼伤本就难治,更何况...您的伤口已经溃烂了,小人真的...啊!”
热血四溅,那位医者未说完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手中的短剑滑落,掉在地上响声刺耳。宁望漠然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冷声道:“都拖出去杀了,别脏了咱家的房间。”
宁望缓缓揭下兜帽,随手拿起桌上铜镜,看着镜面中独有一眼的自己。另一只左眼被钟离越一剑刺瞎,如今伤口溃烂,剑伤处渗出几滴脓水。在俊俏的面容上显得极为诡异可怖。
他紧咬着牙,一双漆眸漫上杀意。手中的铜镜突然崩碎,崩碎的瞬间又化为一摊齑粉,自指缝流落。
“钟、离、越。”宁望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令人憎恶的名字,恨不得将其撕咬殆尽。
“咱家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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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青阁内,哭喊声响彻二楼。候在楼下的小宫女和小太监目不斜视,垂目侯着,仿若习以为常。
几条染了血的帕子堆在床边小柜上。钟离越扶着沈禾靠坐在床头,用纱布包裹腹部伤口。
沈禾半阖着眼,发丝黏附在脸上,额上汗珠滑落,滴在长睫颤颤。她虚弱地倚靠在床头,微张着口喘息顺气。
忽然,外面的小太监敲门恭敬禀告:“干爹。云妃娘娘来了,说是看望夫人。”
沈禾听得一愣。
干爹?
沈禾忍不住笑了两声,“你怎么连儿子都有了。”
话刚说完,伤口又传来阵痛。她紧咬牙关克制痛意。
钟离越面上没什么表情,起身端了盏茶递给她,“喝点水。”
司礼监的小太监就喜欢认干爹,他也没办法。
“干爹?”门外的小太监见屋里没回话,又试探性问了句。
钟离越给沈禾盖好锦被,又挂起床幔,喝下一剂药后,才道:“让她进来。”
程姻如今已怀胎近八月,走路都需要下人搀扶护着,生怕她磕了碰了。她看向易容后的钟离越,勉强行了礼,“见过厂督大人。”
钟离越靠坐在床对面的椅子里,两条大长腿一立一横随意支着。
他早就想杀了程姻,可奈何国主护心太强,几次失手。后来到了高阳国,才知道宁望也早已对程姻下了杀令。
不过看她今日的样子,想来尚不知情。
沈禾随意瞥了眼,瞳孔猛地一缩,“程姑娘?”
程姻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繁复华袍。她弯唇浅笑,柔声道:“都快过去两年了,我们又见面了。”
她顿了顿,又说:“恭喜夫人。”
沈禾听得茫然,“恭喜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叫我夫人?”
程姻诧异地看向沈禾,“夫人还不知道?”
 
第117章:瞎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