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完全愣在那里,而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流下。
安白歌。
这个名字在她记忆深处,从未忘怀过,虽然她入宫已经有半年之久,但是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刻在她脑海之中多年。
他们二人青梅竹马,她早已把安白歌各个阶段的相貌都铭记于心。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现在的情绪。
骆允凌看到这样的凉城也怔住了。
骆允凌想到这里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为了要看看这个慕容家的大女儿是怎样的,心里只是他也没有注意到的莫名的嫉妒。
他双手捧着凉城满是泪痕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他的吻就像狂风过境席卷着凉城每一根神经夹带而来的是一种狂怒和不甘令凉城立刻回了神。
她拼命地推着面前的男人,抵抗着他靠近。
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安白歌,安白歌他温文尔雅,气质优雅,从来不会这样粗鲁,也不会对她如此粗暴,强迫她干一些她不喜欢的事情。
安凉城向来脾气温和,被家族保护着,从来没有这么想要远离一个人。
哪怕他是皇上,可以轻易地决定她的生死。
骆允凌松开凉城眼神凌厉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子,她眼里写满了倔强和坚韧,她举起手摸掉唇上残留的血渍和涎液,下巴微微地颤抖。
凉城是那样地清楚两人的区别,但亦是那样的不舍这个拥有了安白歌面容的男人,以及心里残留的真正凉城的记忆让她也无法轻易放下这个男人。
皇上最后还是走了。
安凉城又哭又闹,哭喊着,还把寝宫的所有东西都砸了个稀碎。
再多呆一会,怕是这落花阁都会被他拆了。
皇上向来讨厌这种吵闹的女子。
安凉城松了口气,回想起他那和安白歌相似的容颜。内心不可抑止地隐隐作痛。
“主子,主子,不好了!”妩滟慌慌张张的跑进房来,“主子,咳咳……”
侍女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别着急,慢慢说。”凉城原本是坐着,见她如此焦急,站起身来,将手边刚倒上的茶水递给她。
“主子,宛妃娘娘她,她小产了!”凉城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小产?凉城几乎要怀疑是妩滟在开玩笑——那样心机重的女人一向只会害别人,怎么可能反被别人所害呢?她绝对不相信在后宫之中有所谓意外流产。那么,又是怎么回事呢?
凉城点头示意她们两个可以出去了,见门在面前缓缓合上才舒了一口气。她坐在榻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楠木炕桌,发出哒、哒、哒、哒的声音。
原本还想要在这个落花阁好好平平稳稳地过一段日子,可现在是她错了么?
凉城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让荣安留在身边到底是对还是错,或者,从那天星婕妤带着医女来到落花阁的时候她就已经避不过后宫的斗争了。
自己不是那样热衷于权利斗争的人,更不醉心其中,但是在这里,权利就等于命运,只有掌握了权利才能掌握命运,至少,可以活着。
现在的皇宫表面上好象一汪湖水,可是这次的小产时间却就好像扔了一块石头在水里,顿时击起层层浪花,谁知道会不会溅到自己。
宛妃如此强势之人,竟然也会被人陷害流产。
只是,怕是幕后之人真正想要针对的,会是她呢。
安家和宛妃的母家有仇,是宫里面人尽皆知的事情。
如果她意外流产了,所有人都会把怀疑的目光集中在安家的女儿身上。
堇色宫
沐潇漓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安凉城,你们安家的人真行啊!即使被贬到落花阁还这么顽强地又以区区一个采女的位份住进了墨妍宫。
是你们安家害我父亲被贬边疆,路途八千谁知道病重的他老人家能否躲过这一劫呢?
安凉城你不要怪我,即使在墨妍宫那种被人绕开走的地方皇上也会踏足。而我,身处这样奢华又景色优美的堇色宫他却连看也不会看一眼。
后宫中女人的荣宠,就是如此悲哀。
“娘娘,”紫芙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走进屋,“阙玉刚才来过了,她说宛妃娘娘已经完成了娘娘吩咐的事情,请娘娘放心,只需要大概两三天的样子淑妃娘娘派的人就会查到她身上了。”
紫芙看见沐潇漓毫无生气的样子眉头紧皱,主子一向多病,以前受宠的时候什么好药材都往这堇色宫送,娘娘也不过勉勉强强可以应宠,现在这样的情况……这样美丽的人儿现在看来却像个破破旧旧的布娃娃。
“娘娘,妩滟也已经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了,事情很快就会照着我们预期的方向发展。”
果不其然,此次事件真的是早有预谋的。
他们几人联合,为的就是想要诬陷安凉城。
墨妍宫若仪轩。
几乎所有人都满面笑容,无论是贴身的宫女如己露,还是扫洒太监,又或者是老妈子。
下午来了旨意,皇上点诏凉城侍寝。但是在这么许多的笑容后面有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凉城以前或许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准备侍寝,可现在她无法平静。
若是她真的保不住自己的清白,那她以后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爱人。
表哥失踪,生死未卜,她又怎么能在这里以色侍人。
“主子,您沐浴完毕了么,咱们该准备了。”是己露在外间催促。
凉城几乎说出不愿侍寝的话才让这一干人等不伺候她洗浴,而现在水已经凉了,她却还是呆呆地坐在床沿手断断续续地拨弄着焦尾的琴弦。
染成鲜红的指甲拨动着细如发丝的琴弦——咔——凉城回过神来举手看去却见那无端裂了的修的整齐的指甲。
“己露,叫婢子们进来为我沐浴更衣吧,时间不多了,不能再耽误了。”
凉城的眼里分明闪过一丝伤痛却又被坚毅所替代,而就连那抹坚毅也在己露推门而入的刹那消失无踪,眼里是一汪深泉平静而娇若又蕴涵着少女的期盼。
“怎么办?”凉城将断了的指甲举到己露面前,“我还想弹琴给皇上听呢,怎么办?它怎么会裂开了呢?”她抬起眼。
“主子,奴婢帮您把指甲剪了吧。您今日还要侍寝,伤了龙体可是不行的啊。”己露从身后的箩筐里取了一只小巧的剪刀拉过凉城的手跪在地上细细地剪了起来。
她办事细心,剪好后还左右瞧瞧又取了磨石来将指甲磨的润润的再也伤不到人才停下。
凉城从浴桶中起身立刻就有宫女上前用极细软的锦帕将身上的水拭去,动作。
凉城看向不远处的铜镜,嘴角微微翘起,青丝如雾,娇肤若雪,面似芙蓉。
官家里出来的女子,养尊处优,向来是不会差的。
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之中凉城绝对不是最美的,凉城自己知道。
但是与他人不同,安凉城身上有一种柔韧的坚强感觉,就像在风中盛开的花朵,柔弱而坚强。
也就是这种特质,才让表哥和她两情相悦。
凉城不是第一次侍寝所以不用包着送入暖香阁,而是着了纱衣在外又套着厚重而宽大的披风将身体完全遮住坐入暗红色的轿子中一晃一晃地慢慢接近着圣德宫。
“安主子,到了,您请下轿吧。”傅传德在轿外半弓着腰手向轿子伸去。
一只白玉般香软柔滑的手放入掌心,接着,吹过一阵香风一个紫色的身影从轿中飘然而出。纵然是见惯了美丽女子的余传德也不能不赞叹她的美貌。
“有劳余公公通传了。”凉城点头道。
“这是奴才的本分。”傅传德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皇上吩咐了,主子来了就直接进去就行了。”
“知道了”凉城走近宫门,在偏间内褪下披风由执事宫女领入南面的暖香阁。
“安主子,皇上还在慧禹斋读书,请主子稍等片刻,奴婢先告退了。”说着执事宫女向后退了三步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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