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不是因为成熟,而是心成了石头。
李奇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他也学会了一个高高在上者才会有的威严,于庙堂之高,于江湖之远,口耳相传之后,没有人不知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是,他也戴上了面具。
在入宫的这一段时间和这一条宽阔寂寞的宫道上,他替自己划出来一些空间,寻找一些东西,或者说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
李奇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但他不得不这样固执。
人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天赋,但是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谁能说上来,不管是深宫里的李世民,还是黄土里迟暮的农夫。
就像千万年来天上永远是血红色的太阳,看得清,说不明。
“太阳要落山了,我有点怕……”
“怕什么?”
“一入夜,我就要挨阿爷的打了,那么大的板子,打在屁股上可疼了!呜呜呜……”
“哭什么哭!明天太阳还会出来的!”
这一番“狡辩”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七八岁的两个小孩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李奇冷淡的脸变得柔和了许多,身前牵马的黄门腰也挺直了些许,伸出手来不着痕迹地拂了一下额头。
前几日,他的顶头上司,一个当了好几年差的老黄门,因为他现在牵着的这匹大黑马,被责了三十杖,现在还剩下半口气吊着。
这匹马已经很老了,目色混浊,越来越宽的长安街上,它已经不能放肆狂奔,让蹄子扬起弥漫人眼睛的灰尘,只能慢悠悠地被一个人牵着,去驼着另一个人。
黄门的畏惧,是敬畏和恐惧,这匹老马的主人,越来越喜怒无常了,比圣人还难以捉摸。
到了。
眼前的宫殿谈不上金碧辉煌,在夕阳余晖下,那些朦胧似乎没有变过一般,所以,它的一面墙一片瓦都使天下人嫉妒在心。
就像他曾经嫉妒过树,嫉妒过鱼,嫉妒过风与云,嫉妒过长天之上的星光。
同样地说不清,道不明。
小黄门低眉折腰,牵着大黑慢慢地走远了。
李世民站在宫殿外,准确来说是站在这一段石阶的尽头处,李奇仰着头与他对视。
一个君王热血沸腾的十年过去了,他把杂糅着泥沙和树叶的铁渣丢进了融炉,让铁渣化作铁水,再倒入早已做好的模具,铸成他想要的东西。
这样东西就是另一个逐渐冷硬的十年。
失踪了一年的太子殿下回长安了,面有风霜,心如死水。
现在的
第69章未央的烛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