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群山连连点头:“爹爹不怪你,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给不了宝贝女儿什么,如今就连她的安全都不能够保护,眼眸眼看着又要湿润起来。
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沈暮暮便知道老爹昨天一定也没休息好。
想到自己方才还让他这样担心,她心里更加自责。
毕竟沈群山是沈暮暮穿到异世以来第一个把她护在身后的人。
沈暮暮忙笑起来,推着沈群山就往屋里走,让他快去休息。
这一夜夜色深重,小院里也不似从前那样温馨。
在寂静气氛中,沈暮暮一个人窝在床榻上,可她如何都睡不着。
专程为小初扩大了床榻,如今只剩自己一人睡着,这床也空的可怕。
从前她老嫌弃小初睡觉不老实,可如今没了身边不老实的小脚踢踹,她心里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暮暮一直听着窗外的虫鸣,她从未觉得自己窗外能有这样多的虫。
也不知道原来他们能叫的这么响,这么长。
外面,似乎传来了几声闷响,沈暮暮举着烛台推开窗户,她对面的小屋没有熄灯,烛台点在窗边照着贺锦行的影子。
只是一道格外放大的黑影,沈暮暮看了两秒便惊诧捂嘴。
不知锦行在里面究竟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沈暮暮只见他影子凌乱,不停的在房中抓狂般躁动。
他时而蜷曲身子,时而靠在一边,沈暮暮猛地关下窗户不敢再看。
而此时的贺锦行也的确在经历着毕生都未曾想到过的痛苦。
自从喝了沈暮暮的药汤以后他的内心就像有一阵燥热,不断的冲击在他身体的每一处。
四肢血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白蚁撕咬,密密麻麻的痛牵动全身。
只动一处都会让其他部位的疼痛加剧。
贺锦行自认自己是个很能忍痛的人,可他依旧低估了今天疼痛的攻势。
他将腰带绑成结咬在口中,以防自己的喊叫声惊吓到沈暮暮。
豆大的汗珠从他身上滴下,他穿着的布衣此刻也都大片大片被汗水浸湿。
直到疼痛最终像退去的潮水慢慢退出他的身体,贺锦行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坐在床榻边将头靠在床沿上,理智和思绪才在这时慢慢恢复。
刚才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谁。
这种痛苦是他此生都不想再忍受的。
而与此同时除了疼痛褪去后的麻痹,他心里也有一股巨大喜悦支撑着他,拖动沉重的步伐缓缓站起来。
他仿佛感觉自己周身上下都流动着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
好像从前被淤塞住的东西都完全消失。
虽然不敢想,可此刻一个他期待多年,已经不再抱有希望的念头在脑中浮现。
也许自己身上的毒真的消退了?
门外就是水缸,他完全可以出去看看脸上的黑花是否消失。
可他走到门口却半天不敢挪动脚步。
他害怕,害怕黑花依旧存在,也害怕黑花消失。
就好像被束缚了多年的人第一次松开镣铐。
那种无知的畏惧和茫然足以使他不敢推动眼前这道普通的小门。
 
第79章 身份坦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