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华贵的大衣，在大街小巷中穿行，东躲西藏的尤伦感觉自己就像只下水沟里的老鼠。
在他的身后，一帮穷凶极恶的混蛋死追个不停，各个都想提着他的脑袋去换那巨额的悬赏金，甚至不禁为此刀剑相交。
但对尤伦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他们要是打起来了，追他的人就少了，也更容易逃跑了。
气喘吁吁的赶到码头时，背后的刺客们不知不觉间已不见踪影。
不知是不是像前几日一样隐匿起来，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一刀砍死，尤伦现在只想立刻上船渡水，离开这是非之地。
“尤伦少爷？”在码头和船夫闲聊的史蒂夫看到他们时吃了一惊，快步走上前来：“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有，您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有刺客。”尤伦喘了几口气，胡乱抹了一把沿着脸庞滴下的血珠：“不过好歹保住了这条命。”
“刺客？！”老骑士的反应和福伯一模一样，当即就要抽出剑来砍人：“简直是胆大包天！他们在哪儿？”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尤伦伸手制止了他的行为，问道：“先别管他们了，只要去到船上，有弓箭在，我想他们也没胆子再继续骚扰了，我们也能稍微清静一点儿。”
“船在哪儿？现在能出发吗？”
“可以是可以。”他有些犹豫，踌躇地问道：“可是刺客的事情真的不用我去处理一下吗？还有我们的干粮呢？您没有一起带过来吗？”
“不用，安全最重要。干粮和饮水现在买。”尤伦拿出两枚金币塞给马赛和威廉，“码头的商贩应该还没全走光。再不济去酒馆里也行。速度快点，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骑士们面色凝重的应下主人的要求，当即分工各做各的事情去了，尤伦也跟着史蒂夫去到白天定好的船只上。
太阳已经彻底下山，四周都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只有偶尔路过的渔灯能够提供些微弱的火光：“就是这儿？”
史蒂夫点点头，指着不远处一艘撑着蓝白风帆的船只说道：“时间有限，我很难找到更好的了。船长收了我五枚金币，承诺一定将我们送到对岸。他还说自己是这儿唯一一艘去对岸的船队，不过我可不信。”
五枚金币？可真是够黑的。尤伦在心底咒骂一声，用力扯着身后的马匹：“想来他的技术一定不错。你和他商量的时候，有被其他人看见吗？”
“我想应该没有。由于下午的太阳比较大，所以我们是在船舱里交流的……少爷您是担心被刺客们发现吗？”
“是。我怕待会儿船被人烧了，大家一起溺死在水里。”尤伦坦诚地回答。
“不过为什么他们现在才动手？”史蒂夫厚重的眉毛皱起：“要是刺客真想杀您的话，我们在走大道时不是更好吗？还是说，您是最近才被悬赏的？那到底是……”
“不是最近，大概继承爵位时就被盯上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舞会”上看到的莎草纸上的数字，尤伦酸溜溜地说：“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动手……也许是利润够高了。”
等到威廉和马赛回来的时候，他们牵着马匹，抱着新买的水罐和肉干登上帆船老化严重的甲板时，那踩在上边的声音不禁让尤伦怀疑它是否经得住风浪的拍打。
但现在也管不得那么多了，掉在海里头呛死至少比被人割了脑袋要好：“船长，我们的人已经到齐了，您可以出发了。”
“出发？”月亮还没有升到最高点，海平面一片黑蒙蒙的：“您确定吗？现在行驶，可比在冥河里游泳还要暗上许多喔？”
“确定，现在，立刻。”尤伦的话中透出不可置疑的威严来，他少有用这种语气说话：“你应该没少收我们的钱。”
“我明白了，老爷。收了多少钱，便要办多少事，我们这儿干这行的都明白这个道理。”对边的船长虽然对他们奇怪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说：“请您找个地方站稳了，拴好马匹，一会儿可能会有些晃。”
今天是满月，正值涨潮时。
依照指示牢牢地抱紧粗壮的桅杆，尤伦神情紧张。直到水锚被收起，扁平的帆船被撑着向前飘荡时，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吹来的风略带些咸味，混杂着血液的味道。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从未坐过船的尤伦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眼前的景色不断扭曲旋转。
下意识地，他冲到栏杆边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但终归好受了些，也许是心理作用？
站在船尾，指挥着水手划船的船长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老爷，看样子你似乎有些晕船？”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尤伦翻了个白眼，换了个姿势继续干呕。
见自己有些触了霉头，船长贴着笑脸，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叶子：“大人，给。嚼了它们您会好受些。”
生怕他给的东西有毒，福伯上前警惕的问道：“这是什么？”
“甘草叶罢了，能够稍微缓解些眩晕。一些出海的新手总是会吃这个。”为了让他安心，船长亲自往嘴里塞了一大把：“您看，很好入口的。”
尤伦尝试着吃了些，很酸，带着些甜味：“不用额外付钱么？”
“不用不用。”他连连摆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之前都已经收了老爷您这么多钱了，要是再收，就有些不合适了。”
“不过我可是我们这儿唯一一艘去对岸的船，收贵点儿也实在是没办法，平常根本就没多少人去对边，好不容易遇到了您们几位，咱也得生活啊，您说对不对？”
又来了。“别的人呢？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载人去对岸？我可知道，别的船长只收一金币。”
“哎哟，因为干那种事儿，可是吃力不讨好呀！”老船长被戳中痛处，喋喋不休起来：“您要是真能找到一金币就肯载您们过河的，您就尽管去吧！但我敢打包票，您肯定找不着！”
“在这莱茵流域，船长们谁不知道横着水流走最危险？再说了，莱茵城对边有什么？一片鸟不拉屎的地，你就算在那儿给我搭栋房子给我，送给我住我都不去。”
“不是一些被首都发配到墨银城挖矿的罪犯，没人会走这儿去那边。要不是我早年犯了些错，现在也不至于……哎呀呀。”
“犯了错？”尤伦若有所思的念叨一句，环顾一圈甲板，只有四个水手撑船：“原来您是犯了错才被发配到这儿来的，怪不得只有四个伙计。”
“想来这四位，也是上面的人‘分给您的吧？”
&n
第18章 船上的激斗[1/2页]